風,輕柔的拂過臉龐,將暖暖春意映在心上。
躺臥在院子裏的一名少年正呼呼大睡,身下藤條編織的搖椅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搖曳。
這是一副悠閑的午睡圖,金色的光輝鍍將上去,散發著一種別樣的美輪美奐。
隻是少年卻緊緊的皺著眉,額頭上掛著細汗,好似正做了一場噩夢。
啊~~他猛然間一聲驚叫,上半身突兀的立起,又被搖椅的慣性給悠飛了出去,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撲到在前方的土地上,濺起來一層層黃色塵埃。
嘖~好疼!他抹了把臉,手上沾滿了塵土和鼻血的混合物。
流血了。咦!!!我怎麼還活著?
少年忽然瞪大了還有些迷蒙的睡眼,一臉活見鬼的震驚表情。
我…我不是應該被警察擊斃了嗎?噯?還有我的手怎麼也變小了。難道……?
他疑惑地抬起頭,入目是一棵需要兩人合抱的粗大樹幹。記憶中,這應該是小時候住的泥胚房前的大楊樹。
起身再左右前後這麼一觀瞧,確是印象中老家的摸樣。
重生了嗎?沒想到我張道明竟然也能趕上這種奇事。
少年張道明撲了撲身上的浮土,還是不確定的邁步向屋內走去,如果沒記錯,牆上有一個橢圓形掛鏡。
恰巧此時屋內空空,家人也不知道都上哪消遣去了。帶著些坎坷的心情向鏡內看去,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稚嫩麵容顯現,青澀的摸樣有些令人想哭。
張道明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感覺異常的嫩滑有彈性。
張道明呐呐了半天,最終感歎了一句。年輕…年輕真好啊!
嘎吱,半掩的木門在這個時候被緩緩的推開,迎麵走來一位和張道明眉眼相似的少年。
哥!他的心莫名一顫,腦海裏閃過那個生撕活人的血腥男子。
嗯!我回來了。張道成瞄了弟弟一眼,麵無表情的回了句便扭頭向屋裏走去。然後找了個光線極好的位置,把自己蜷縮成一個未出世的嬰兒般放在炕上,漸漸進入夢鄉。
張道明跟著進屋,看見大哥的摸樣,有些愣愣的望著他。這跟重生前的那個身影似乎怎麼也融不到一塊兒去,就好像張道明看迷霧中的大山一樣,怎麼也瞧不清楚。
是啊~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融入過大哥的世界,也就無法真正知道大哥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經曆過什麼。
不過兩世為人的張道明很快清醒了過來。無論大哥經曆過什麼,變成什麼樣的人,衝著最後那聲怒吼,他終究是自己的家人。
想到這裏,張道明緊了緊拳頭,心下暗道:上一世渾渾噩噩半輩子,沒正經關心過誰,既然重活了一次,怎麼也要讓大哥有個改變。至少,我也要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剛剛睡下的張道成可能感覺到被人火辣辣的盯著,睜開眼睛,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弟弟,最後說道:困了,走開。
張道明眼珠一轉,鬼使神差的接口說:哥,傳奇好玩不?
這個時代的張道成顯然還不是日後殺人如麻的怪力男。乍聽弟弟談起這事,心下一陣慌張。
要知道老張家可不是個富裕戶,打爺爺那輩子起落了個貧農的底子,接著又生了九個孩子。輪到父親這輩子的時候,毛的家產都沒留下。就現在住的這個土坯房,那還是為了結婚借錢蓋的。
婚後父親又生了張道成、張道明這哥倆,連吃穿帶上學的,張父肯定壓力山大。
因以上種種,張家家風樸素,人人以勤儉節約為美。平時身為一家之主和經濟支柱的張父也不過就是抽20元一條的力士煙。就這,也還屢屢被老媽告誡說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