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樣啊北哥”,我放下手中的啫喱水,不慌不忙的拿起梳妝台上的電話,一隻手還在騷弄著我那一如既往自以為帥氣的發型。
“快點啦快點啦,婚禮都快開始了,你不要又遲到吧!大家…”,電話那邊傳來焦急的無可奈何的聲音,囉嗦的像個老頭兒。
“誒,好嘛好嘛,很快啦,一下就到啦”。我打斷了他。我還是習慣那樣不慌不忙,放下電話繼續騷弄著帥氣的發型,整理著我幾百年沒穿過的西裝,嘴裏還哼著那首老歌,是周傑倫的東風破。
“真帥啊,這麼帥的男生怎麼就沒有女朋友呢?”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陌生地整理著領帶,嘴裏露出詭異的笑。
穿著完畢,我甩了一下衣袖,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然後帶著期待的心情,去見一下那些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窗台上淺紫色的風鈴隨風而動,發出清脆悅耳的天籟,叮嚀著這些年、那些年的單純和美好。
我笑了笑,不知道是冷冷的一笑還是情不自禁內心的狂喜,這麼多年了,她,還好嗎?
我叫李落帆,(其實是洛,我媽說報戶口的時候寫錯了,是有多兒戲!)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帥哥青年,讀計算機軟件工程本科生出來的才子,我也不知道以前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長黴,反正肯定是腦子秀逗了,竟然選了一個這麼“沒有前途”的專業,就像我的名字一樣,每每跟別人介紹我名字的時候都會引來無數不敢相信的目光。不過想想也算了,因為我始終相信,上帝是公平的,她給了生活缺陷,也帶來了美好。
我正要去參加一個好朋友的婚禮,她叫黃少顏,我們都喜歡叫她顏少,從她“矯健”的身子和霸氣的性格來看,這個霸道的名字聽起來才更適合她嘛。我也不知道這樣形容一個女孩是否合適,不過用現在的語言來說,倒是有一個很好的詞形容,“女漢子”。而現在,她也要嫁人了,新郎好像是隔壁村的一個男的,好像是我高中時候開始拍拖了,不過我見過那男的,性格挺好,雖然沒我帥。
她是我初中到現在最好的朋友之一,與其說好朋友,不如說是好姐姐。我們以前不知道是太過幼稚還是感情太好,就莫名其妙的結拜了七兄妹,不過從結果來看,這個舉動是對的,至少我們的感情比親兄妹還親,一輩子的那種。所以,想想我遲到肯定會慘遭圍毆啊。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嗎?”酒店的年輕女服務員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
“呃,我是參加黃少顏小姐婚禮的。”
“好的,先生這邊請。”她邊說一隻手邊做出半托舉狀,示意著我跟她過去。
“你小子,挺速度的啊!”北哥裝出很生氣我晚到的樣子,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狂喜。
“你怎麼不再晚一點,剛好你可以幫忙收拾打掃了。”宇庭也開始抱怨我的晚到,他可是我七兄妹的老大。
“哎呀,這不是還沒開始嘛,我錯了大哥。”我趕緊裝出可憐狀,卻邊笑著迎上去給每個老朋友一個大大的擁抱。
“最近怎樣?”我們開始寒暄起來。
“哎呀,還不是那樣。”
“你小子怎麼不帶女朋友來嗎?”
“我也奇怪這麼帥怎麼就找不到一個女朋友。”男人就是這樣,一見麵就離不開女人的話題。
“……”
我們互相大笑,好像這些年的陰霾就在那一刻煙消雲散。忽然間,全場的燈都熄滅了,隻留下那彩色的光洋溢著幸福味道,照在紅色的地毯上。伴著光,新娘新郎緩緩而來。他執著她的手,與子偕老;她看著他的眼,笑靨如花,仿佛期待了今生來世。
當所有人的祝福都沉浸在這一對新人身上的時候,我卻不經意,又或許是尋視已久,把目光築在新娘旁邊那一個白衣女子身上,她還是那麼惹人憐愛的純潔,清澈動人的雙眸如醉,飄逸淒美的發如雪。盡管她是伴娘,但我眼中仿佛全場最美的人是她,就像墮落在凡間的天使,那樣的吹彈即破,牽動我心。
我笑了,不知道是冷冷的一笑還是情不自禁內心的狂喜,但我知道,這一刻她很美。或者說,她一直都那麼美的不可方物。
她叫胡燕鈴。這個羈絆了我整個青春的女孩,好想上去說一句:“你還好嗎?”
窗台上的風鈴搖搖曳曳,像玻璃杯落地的刺耳,而零落滿地的,是我碎了的心。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我們的青春就像陳奕迅的歌,心動了十年,心痛了十年,而這十年裏,我們就這樣一直在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