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孔融雖然也被逗樂了,但是顯然卻並不覺得認同陶謙的說法,反而發自內心的說道:“長公子善良淳樸實乃赤誠君子,使君教導有方,令人欽佩啊!”
“文舉公過獎了,我兒委實擔當不起啊!”兒子雖然被人讚許,但是陶謙臉上並沒有半點喜悅之色,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誠然,若是在太平盛世,“赤誠君子”都是受人敬仰和尊敬的人物,但是若是生逢亂世便是他們最大的悲哀,若是不能依附強主,隻怕連性命都難以保全。
想到這裏,陶謙突然從座位上長身而起,朝著所有人拱拱手說道:“諸位,請靜一靜,請靜一靜!”聽到他的話,正在飲酒作樂的文武官員們紛紛止聲,轉頭朝陶謙望了過來。
“在座諸君請暫且聽我說幾句。”陶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繼續說道:“諸位,老夫年邁已經不堪大用,而我這二子不才,亦難擔國家之重任。今玄德公乃皇室之貴胄,才高德廣,可領徐州。故而,老夫情願將州牧之位相讓,上書天子乞閑養病,望諸公成全。”
“老夫年邁已經不堪大用,而我這二子不才,亦難擔國家之重任。今玄德公乃皇室之貴胄,才高德廣,可領徐州。故而,老夫情願將州牧之位相讓,乞閑養病,望諸公成全。”
陶謙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令在座不少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而曹豹、曹宏等陶謙的心腹更是驚得跳了起來,一起心道:莫不是自家主公得了失心瘋,不然為什麼要把好好的基業拱手讓人?
劉備也被陶謙這突然決定給嚇了一大跳,他雖然心底也覬覦徐州這富庶之地,但卻萬萬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別看劉備整天把什麼“漢室宗親”掛在嘴邊,但其實他就是個出身貧寒的屁民,做過最大的官也不過就是個平原令,如今這麼大塊蛋糕砸在腦袋上,一下子就把他給砸得快要暈死過去了。
就在劉備因為驚喜太大而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陶謙已經從侍從手中接過徐州牧的印信,雙手奉到劉備麵前,說道:“玄德公,此乃徐州牧的印信,今日便將它托付於你。望玄德公能勵精圖治,勤修兵戈,讓徐州軍民可以安居樂業,再也不用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眼前這方大印代表的是徐州州牧府的權威,隻要把它拿在手裏就可以執掌一州之地,甚至割據一方成就一番霸業。這麼大的誘惑就在自己眼前,劉備自然難免感到心動,不自覺的就已經伸出手準備將它接過來。不過很快劉備就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了,陶恭祖雖然是出了名的仁厚君子,但是人總是難免會有私心,何況他膝下還有二子,怎麼會那麼輕易將自己的基業拱手讓人?
推己度人,劉備自覺若是自己處在這個位置上,也斷然無法將自己苦心經營的基業拱手讓人(不然就不會有後來的托孤之舉了),所以他馬上就覺得這其中有詐。幾乎是下意識的抬眼觀察了一下陶謙的表情,發現對方果然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而一旁的曹豹等徐州武將更是伸手摸向了配在腰間的兵器。
果然有詐!想到這裏劉備心裏不由暗暗打了個激靈,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若是接過印信,隻怕下一刻他們三兄弟就要被埋伏的刀斧手剁成肉餡了。心中驚詫之餘,劉備那伸出去準備接印的手立刻變成了推拒,將印信擋了回去,連聲說道:“備雖漢室苗裔,但功德淺薄,為平原令猶恐力有不逮。今為大義故來相助,使君此言,莫非疑我有吞並之心耶?若有此念,皇天不佑!”
陶謙見劉備斷然拒絕頓時心下稍安,他此番確實是有意試探劉備,隻不過並沒有那麼厚黑,更沒有在帳下埋伏什麼刀斧手。他隻是生怕自己所托非人,所以想要試探一下劉備的心性,這事關徐州完全軍民福祉,也關乎自己兩個傻兒子性命攸關的大事,由不得他不謹慎。
之所以會選擇職位低微的劉備,除了他整日掛在嘴邊的“漢室宗親”外,不外乎就是因為劉備的名聲比較好。不管後人如何看待劉備那假仁假義的做派,但是不可否認在這個時代,他的“形象包裝”還是很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