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六 殿前之恥(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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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黎沒怎麼應,隻是點點頭算作招呼過了,麵上雖然無事,心中多少負氣當然,此際的負氣卻多是對著自己了。深心裏他當然知道,這刺客絕不可能抹去所有的痕跡,抽絲剝繭之下捉到破綻隻是早晚,可今夜未有所獲,加上適才張庭那事之挫敗,還是令他深感低落這些表麵上罵著侍衛司的官員,內心自然無不在心中奚落嘲諷著你夏君黎方回這內城,就惹來如許多自己解決不得的麻煩。他抬起手中僅剩的證據那個麵具、那身衣服、那枚金針。刺刺都未能肯定金針真傷到了人,此針之變色未必不能是故意作偽,找到旁人之前,總還是隻有張庭擔著這份嫌疑。

迎麵忽見宋然與一人行來。他心念閃過,也不顧旁的,上前便將宋然一把拉到邊上,急促道“我明著問你一事張庭是不是太子的人”

宋然吃了一驚,結結巴巴道“我,我不曉得,君黎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你真不曉得”夏君黎盯著他。

宋然雙目微移,雙唇動了動,低聲回了兩個字“不是。”他隨即掙紮起來“你按著我問也沒用,殿前司長官張大人,那不是你的人嗎,你卻來問我”

夏君黎手下微鬆,宋然立時溜了出去,邊上同行連忙扶住卻是同為太學學士的孟微涼。這孟微涼一向對禮節頗為在意,顯然對夏君黎此舉十分不滿,不免道“怪道人家說君黎大人今時比往日不同了,果然威風得緊。城裏出了亂子,他不抓刺客,卻反專挑我們讀書人來欺”

“沒事,沒事,走吧。”宋然拉了拉他,更向夏君黎瞥了眼,“他想是心情不好,莫惹他。”圍觀眾人還沒看到熱鬧,熱鬧便散了,也再沒人敢說什麼,遠遠避了,連上來打招呼的都沒了。

隻有身邊刺刺狐疑的語聲“君黎哥,那人是誰”

夏君黎目送著宋然。“太學學士,叫宋然。他和他身邊那位孟微涼,都是人稱紹興六士中的人物,在這京裏頗有名望,隻是去年開始,都成了太子的人絡。”他慢慢向她解釋著,“我心裏想著,在這內城之中,與師父和我向有衝突的,便數太子,且東水盟亦確然得過太子撐腰,今日之事不管刺客是什麼來路,背後十有八九與東宮脫不開幹係而那個張庭,一直以來似乎在禁中亦有靠山,倘能得知他的靠山便是東宮,那麼今日之事,我總還是要懷疑在他頭上。”

稍稍一頓,他苦笑,幾近自語“可宋然卻說,他不是”

他以為刺刺要指責他適才又行莽撞,卻聽她喃喃道“他是太學學士我怎麼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夏君黎回轉頭來“他在京裏一向交遊甚好,鳳鳴同秋葵成親那日,他也到過場,你或是那日見過。”

“這樣麼”刺刺還是有點不解,“你是同宋學士有什麼特別的交情麼不然,怎麼便信他會對你說實話”

“我們”夏君黎隻能道,“是有點。”一頓,奇道,“你怎這般注意他”

“我我也不知”刺刺搖了搖頭,“就是方才你捉住他時,有那麼一下子,我覺得這人好似在哪裏遇過,但後來你放開他,我能看得見他整個人的時候,又覺得他是個陌生人了總之,定必不是在秋姐姐的喜筵上見過的緣故。”她轉頭向單一衡,“你覺得呢”

單一衡未料她問自己,“啊”了一聲,“我覺得什麼”一頓,猛然會意,“你該不會想說他與今天的刺客有關他不是太學學士嗎穿成這個樣子,難道還能會武”

刺刺向夏君黎看,卻見他搖了搖頭“這你放心,不會是他。”

“你這般肯定嗎”刺刺追問,“你不是說他也是太子那麵的人,怎麼便不會”

“我”夏君黎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宋然在他心裏自然一直是自己人,且是很重要的自己人,他下意識之中始終想著該要保護他的身份,即使突然想問他句話,也不得不以那般方式。隻是刺刺直覺敏銳至斯,還是覺出了異樣。“待時機得當,我會與你細說他的底細。刺客之事,應與他無關。”他還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