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九 深水汙泥(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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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總有辦法的,是不是”刺刺雖不欲在此時掉淚,奈何這種事如何忍得住,雙目早已紅了。

夏君黎隻看著單一衡“我且想想看。你先別哭,一衡著了軟甲,透入體內的勁力想必總是少去許多。他雖然功力未深,但若當真內功深厚些,遇此等手段有時反而覺察得更晚,到發現時或已來不及了此際發作,雖然傷重,總還有些餘地。我總不會讓他死的。”

“既是這般狠毒手法,那便就是那個人。”刺刺頗為肯定道,“我記得那個人一心想要致人死地的殺意對我是這般,對一衡定也是這般,定是一衡追出去時,那個人對他下了暗手便是有軟甲都竟至於此,他的功力實是非同小可。一衡真是真是從小就這樣木木的,竟然絲毫不覺”

兩人也來不及在此時詳加推斷什麼來龍去脈,說話間除下單一衡身上那件軟甲,果見左腰有一處似掌似指的黑青印子,像是給人用髒手摸了一把似的。這傳自單疾泉的軟甲一向堅能擋刀劍利刃,韌可卸剛柔內勁穿透軟甲尚能留下這樣掌印,縱夏君黎亦覺驚心。這樣的人竟在內城,倘不立時找出來,此人豈非能為所欲為

刺刺盯著掌印,卻覺眼熟,“這好像好像是那時候在梅州,你被人偷襲”

“青雲手”夏君黎立時道,“你是想說,凶手是青雲手葛川”

“我是看這掌印和那個有點像,就是那種說掌不像掌,說指又不完全是指的。你感覺似不似”

“葛川要是有這般內力,我那時如何還能等得到你來。”夏君黎道,“隻能晚些去查證。救一衡要緊。”

“你想到辦法了”刺刺欣喜,“我便曉得你定有辦法能應對這等陰毒手段。”

“恐怕要費些工夫。你去同外麵說,別進來打擾。還有派個人去福寧殿外麵,把邵宣也先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幫忙。”

單一衡這廂出事,外麵並不是聽不到動靜,刺刺出去時,廊上已經站了不少人,都探頸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刺刺隻說單一衡身體有些不適,不過這未見能緩下眾人擔憂府間半日之中先是遭遇刺客,再是單一衡有異,無論怎麼看都應是給人盯上了。

那陰力沉入單一衡之髒腑,時辰愈久自然愈是傷重,即使未知此敵內力底細,夏君黎也不得不早些動手施救。說來無奈,若說“明鏡訣”尚有什麼缺點,那便是似乎醫治傷勢一向頗有局限。固然夏君黎此際真力已算得是登峰造極之境,可既以“明鏡訣”始於冰雪的寒意為基,施於這般陰寒之力所致的內傷之上,便不啻雪上加霜,縱然能將之壓製抹除,卻恐要傷及單一衡受侵的腎府與氣喉,絕非上策。他能想到的唯一萬全之法隻能是先將這未明來曆的陰毒之力用“移情”盡快抽移至自己身上,由自己來慢慢消化。他估計著若是自己受下這掌,不過是如同深水之中落入一塊汙泥,渾濁片刻,“重逢”帶起周身氣息如水流運轉,自然能將之化入清澄,是以代替單一衡消化此傷倒也算不上冒了什麼險。

可“抽移”這一步卻又沒那麼簡單。這不是如沈鳳鳴以“吸髓”吸取他人蠱力時那般手到擒來“移情”一訣本不是為爭搶內力而創,擅的是感聚身周活動氣息以在交手中為己所用,吸附他人內力隻是個借巧的用法;而那陰毒之力入體久了,此際深侵單一衡髒腑,牢牢附著,更不是那般輕易便剝脫抽離得出來夏君黎嚐試兩次,隻見單一衡麵色痛苦,顯然是髒器肌血一道受了拉扯,加上寒意倍增,恐怕已然難以承受。

他不得不停了片刻。刺刺已回來了,看出他似有難為之處,而單一衡麵色微微發黑,渾身哆嗦不止,情狀顯然愈發危險。她強捺焦急“還還有什麼我能幫忙麼”

夏君黎點了下頭“你去問問廚房有沒有酒,拿兩壇過來。若一會兒一衡情形還是不好,記得施針為他加速血行。”

刺刺微微一怔,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要用青龍心法”

她確實記得此前夏君黎受過內力激衝,曾借酒為助力,以青龍心法自行緩解,但這心法他所知的是兩個療傷孤篇,前後無著,一向隻夠用在自己身上,並不足以為他人療治內傷。她也記得他說過身內青龍之息何來與拓跋孤、霍新交手時所納,如今最多再加上朱雀臨死“離別”之一點殘留轉贈但從來不知修習法訣,自然從來無法再有新生,要盡數消解這般內傷隻怕後繼乏力否則他豈不一早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