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在認真思考。
秦瑾魚為什麼能夠穩穩的坐在女帝的位置上?就是因為她非常善於學習,也很容易從各種經驗之中總結教訓。
“那,李相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
秦瑾魚認真問道。
李希笑道:“解決方法很簡單,但是文天瑞卻是根本不會去做!”
“那便是,米中摻入砂石……”
“什麼?”
秦瑾魚整個人頓時站起身來,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李相,這是何故。災民已經很苦了,若是米中摻入砂石,他們,他們……”
李希微微的搖了搖頭。
“莫於官家論交情,莫於饑民論人心!”
“在災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說那米中摻入了砂石,就算是裏麵煮的是土,隻要能夠填飽肚子,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隻有那些不餓的,或者自己有糧食的,才會嫌棄這些救命的東西!”
李希悲天憫人的搖頭。
如此行徑,反倒是看的秦瑾魚心中有些可笑,你若是真的是此等悲天憫人之人,大周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災難了。
“李相說的是!”
“文天瑞不會做這樣的事……”
此時此刻的秦瑾魚,隻得順著李希開口道。
她發現,李希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這種方法,確實可以遏製渾水摸魚之人。
“再者說,若是給了文天瑞巡查的權利,他看到有官員貪墨賑災糧款,他又當如何?”
“殺之以慰天下!”
秦瑾魚再次說道。
“那怕是,從上到下,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陛下,從古至今,朝廷之上有多少清官?有多少貪官?”
“清官如鳳毛麟角,貪官如黃河之沙!”
秦瑾魚苦笑,聲音之中多少有些落寞。
“對,一個國家的運行,其實靠的,就是這些大大小小,從上到下的官,而其中,貪官居多。殺一個貪官容易,可殺盡天下所有的貪官,卻難如登天!”
李希悵然若失:“若是人人為公,自然可以這樣做。”
“可,你若是將這些官員殺了,那賑災之事,誰來做?傳達上級需要官,維持秩序需要官,賑災發糧需要官,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需要官員去維護的。”
“文天瑞清潔廉明,固然不錯!”
“可若是他去,一旦殺的興起!”
“那麼豫縣所看到的,就不是那些災民了,而是累累的白骨……”
“隻有把官員喂飽了,他們才會願意去幫你辦事。”
“若是眼裏一丁點的汙垢都不允許存在,那這豫縣的災情,隻會越來越重,除非,他能組織起一幫如他一樣,清正廉明的官員,直接到達豫縣,接手豫縣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務!”
“從容的組織救災,民眾的安置!”
“恕我直言!”
這個時候的李希目光深沉:“若是這文天瑞真的有這等能力的話!”
“陛下應該會更加頭疼才對!”
李希幽幽道:“如何最小限度的滿足這些官員的貪婪,棍棒和甜棗,缺一不可。如何最大限度的將剩下的賑災糧款發放給災民?施恩和威懾,亦是缺一不可!”
秦瑾魚隻感覺自己一身冷汗。
今天,李希說了自己這輩子都未必能夠聽到的一番言論。
可字字句句,都振聾發聵。
“那李相認為,何人合適?”
沉默片刻之後,秦瑾魚才長出了一口氣,目光鑿鑿的看著李希問道。
“張淮安!”
李希認真思索了片刻,說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