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敬天恭敬地說道:“多謝堡主信任,我們師兄弟一定會將功折罪。可是堡主,這一次回來,我們怎麼都沒見到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可還安好?”
馮鈞泰說道:“你們一片孝心,我替你們師父收下了,他正在別的地方醫治身上的毒,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他。極峰,你就留下來吧,不要隨著敬天一起走,現在馮家堡沒有一個護衛,所以總要有一個人在身邊比較方便。一會兒敬天他們走後,你就去把阿生和他帶來的那個人一起請來。”
向天問和阿生過了一會便敲響了馮鈞泰書房的門。
阿生禮貌地稱呼道:“馮伯伯。”
馮鈞泰對著阿生點了點頭,說道:“阿生,這一次真是多謝你們,否則等我回來時,馮家堡是一個人都沒了。”
阿生說道:“其實都是我在客棧偶遇帶了師父,於是便把師父帶過來了。”然後阿生便把上午發生的事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馮鈞泰作揖問道:“不知這位俠士怎麼稱呼?”
向天問說道:“在下向天問。”
“原來是向俠士,請坐。”
“堡主不用如此客氣,在下隻是一個盜賊強盜而已,不值得堡主如此禮待,而今天的事,我是為了阿生而來,更何況隻是區區幾招,實在是微不足道。”
馮鈞泰轉身對著阿生說道:“阿生,馮俠士還在重傷中,小羽在那邊照料著,可是我怕她太過傷心傷及自身,所以你如果得空就請去看看他們二位,也算是幫我這個老人家了。”
阿生看著向天問不作一聲,便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那麻煩馮伯伯找人帶我過去吧,我都不認得路。”馮鈞泰便請門外的劉極峰把阿生送到了後院。
向天問看著關上的門問道:“馮堡主有什麼事要與我這個賊人講,我還真是好奇。”
“事情經曆得多了,人見得也多了,正因為見得多了,才真正懂得什麼是人心難測,世事難料。在這個混亂的時期,黑與白已經不是白紙黑字那麼清晰,更不是能從人言人語來判斷。就像現在百姓比起強盜更害怕官兵。至於向俠士,一個人對抗官府和無形堂的追捕當真是辛苦,這樣的勇氣真是讓我敬佩。”
“人活在世上,有所為有所不為。馮家堡在涼州百年基業,不可能不和官府打交道,打過交道便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又何時把我放在眼裏了,絕大多數人的眼裏隻有金銀財寶罷了。至於無形堂,多是因為官府靠不住,這樣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才壯大了起來,隻是和那些官府的人一樣,不分是非,隻認金銀。無論官府還是無形堂,打得交道多了,倒是分外熟悉。今天我盤問了那個被綁起來的人時,雖然他稱自己是無形堂的人,但是恕我直言,無形堂追堵我多時,阿生就是在一次追堵中失散的,但是我每一次都能全身而退,是因為他們的殺手都不是我的對手,即使人多,對於我來說,也是時間的問題。而那個和我對招的黑衣人明顯武功和我不分上下,不似平常無形堂的人的身手,如果無形堂多派幾個這樣的人來追堵我,我怕是都不在這裏了。”
馮鈞泰說道:“那少俠的意思是這些人可能不是無形堂的人。”
“也隻是‘可能’而已。這些人因利而聚,也隻會因利而散。可是這‘利’究竟是利益還是利害,就不是我能猜測的了。現下,這些黑衣人都被捆綁在馮家堡內,馮堡主可以親自審問。”
“審問是不可少的,但是總要事先有一些準備。”
向天問知曉馮鈞泰的意思,便繼續說道:“馮堡主想必也聽說過無形堂的事,無形堂是在江湖上成立了多年的殺手組織,都是被一些有錢有勢的人收買進行行刺之事。而我由於仇家多立,所以我已經與無形堂的人過手了很多次。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會很奇怪,無形堂名聲如此之大,數十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優勢和能耐所在,可是如此多次的行刺,我卻依然毫發未傷,不知是無形堂已到末路,還是我的武功輪不到真正厲害的人出手。”
“多謝向俠士這番言論。”
“我隻當為了報答馮堡主對阿生這樣孤苦孩子的禮遇,從今往後,向天問便再與馮家堡無半分瓜葛。”
“向俠士聰慧謙忍,這樣漂泊江湖當真是可惜了。”
“在您的眼裏是可惜,可是卻是我倍加珍惜的,這種自由自在的日子讓我很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