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半如鉤,馮洪嶽在房中愁眉微舒。馮鈞泰對著馮洪嶽說道:“小羽已經回來了,大哥也該安心了。”馮洪嶽歎氣說道:“這麼多年,還是多虧了你。”馮鈞泰說道:“大哥,我們二人這麼多年兄弟,真的不必多說了,這都是上天注定的,可是我想那天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會是這個樣子。”馮洪嶽說道:“十幾年了,真是一晃眼就過去了,小羽如今都這麼大了。”馮鈞泰說道:“小羽現在如此安好,小羽她娘在天有靈也會安心的。”馮洪嶽忽然皺眉說道:“小羽現今雖說是好了,但是我現在更加擔心馮家堡。馮家堡百年基業,現在竟然危在旦夕。”馮鈞泰低沉地說道:“馮家堡既然到了我手上,我就一定要把馮家堡傳下去,誰都不能破壞,終有一天,我會讓那些罪有應的人為馮家堡的血債付出十倍的代價。我暗中已經下了重金,終要把這麼一夥人連根拔除,也算是為武林除害了。”“鈞泰啊,我知道你心中憤恨至極,但是不可操之過急,更何況馮家堡的元氣還未恢複,固本培元才是現在最重要的,別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仇我們固然要報,我心中的憤恨不比你少,但是我們現在這麼貿貿然出手隻會讓心圖不軌的人趁虛而入,招致更多的禍患,對馮家堡的未來無半分好處。”“大哥啊,我知道我心急,但是當你看到馮家堡屍橫遍野的時候,我心中就再也沒有理智了,那些泯滅人性的混蛋,他們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濫殺無辜,想要什麼盡可朝著我們來,可是卻白白連累了無辜的人,絕對不能饒恕。不止如此,馮家堡的聲譽也會因此一落千丈,這些人,不殺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馮洪嶽剛剛服下了解藥,那解藥是葉婕給馮林羽帶回馮家堡的,這一次馮鈞泰來到將軍府,便把解藥帶過來了,隻是劇毒在身體內紮根有一段時間,需要再修養才能康複。更何況馮洪嶽從將軍府人口中得知馮家堡的慘事,憂心成疾,此時更是身體顫抖地說道:“鈞泰,仇我們一定要報,但是仇人在哪,這血仇的緣由我們都不知,怎麼報?世道混亂,人心叵測,我們的急躁容易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甚至落入別人的圈套,到時得不償失啊。馮家堡樹大招風,我們比誰都清楚有多少人頂著馮家堡,這一次的事我想你必定會盡全力壓下來,但是我還是從將軍府中人的口中得知了這一切,可見那些賊人是故意的想要我們馮家堡在江湖上徹底失去地位,隻是這些賊人膽大包天,第一次失敗,一定會卷土重來,鈞泰,記住,所有與馮家堡為敵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隻要我們守住馮家堡,暗中同時緊追著,到時雙管齊下,我們一定能將所有賊人一網打盡。”馮鈞泰激動地說道:“大哥說的是啊,大哥說的是啊!我是太過於心急了,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我就看到那些慘景,如此下去,想是還沒有為馮家堡報仇,我就已經歸西了。”馮洪嶽說道:“鈞泰,你是一個生意人,你應該比一般人知道如何才能‘一本萬利’。”馮鈞泰低聲說道:“隻是,我的心裏……”“鈞泰,為兄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重,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證明你絕對擔得起這個擔子,或許你說得對,這就是命。”忽然馮洪嶽對馮鈞泰說道:“門外來人。”過了一小會,門外有人敲門進來躬身說道:“二位馮老爺,將軍請二位赴宴,就在大堂。”馮鈞泰說道:“去回稟將軍,我們一會就到。”那人出去後,馮鈞泰確定無人後說道:“宴無好宴。”馮洪嶽要起身,馮鈞泰趕緊過去扶著,馮洪嶽說道:“就算是鴻門宴,咱們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是如蝗蟲般貪心之人,這樣的人不足為懼。”馮鈞泰在旁邊說道:“可就是這樣的人耽誤了我們的行程,否則馮家堡有可能不會如此一敗塗地。”馮洪嶽正起身說道:“三百萬兩買一個答案,總還是值得的。”將軍府大堂的晚宴已經快要結束了,在不停的回憶與吹噓奉承後,馮鈞泰感覺時機剛剛好,便問道:“羅將軍,經過交談,在下更加敬佩羅將軍的人品與勇氣,想必羅將軍也是一個直言之人,在下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羅鎮遠一身華服,滿臉醉笑,說道:“不著急,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說完便轉身對著旁邊一直站立的杜丹成說道:“丹城啊,快把三十年佳釀拿來,今日遇到知音,也是這壇子酒見人的時候了,快!”杜丹成趕緊離席了。馮鈞泰看著杜丹成離去的身影注意到此時大堂裏麵隻有他們三人,各種仆人隨從都已經不見蹤影,這羅鎮遠為了清淨之名把所有人都遣走了,料定一會必定不會有好事發生。三十年的佳釀香氣濃鬱,但是在大堂的四個人,心各有事,著實浪費了這人間極品。果然!馮鈞泰感覺到腹部開始劇痛,而後馮洪嶽自然也倒下了,不過竟然羅鎮遠也倒下了,好戲開場,馮鈞泰也是做足了戲份。“大哥,你怎麼樣了?將軍,這究竟是怎麼了!”說話間除了杜丹成其餘三人倒在了地上。杜丹成看著三人,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羅鎮遠忍著劇痛,看著旁邊站著的一動不動的杜丹成,指著他說道:“難道是你?”杜丹成說道:“將軍何必明知故問。”說完杜丹成便走向馮鈞泰,低身準備扶起他,羅鎮遠看著杜丹成的舉動,大聲喊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杜丹成扶起了馮鈞泰,轉身又把馮洪嶽也畢恭畢敬地扶了起來,說道:“我要做什麼,將軍肯定知道,是不是啊?”說完便望向羅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