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允許我先介紹我的家鄉,那在血火與歲月裏被碾壓成粉塵而長存於世的精神聖地,即使輾轉在蹉跎的流光裏,我的腦海裏依然清晰地印刻著那高聳的暗灰色的女人石塑。
時隔許久,我依然懷念那綠草如茵的小山丘。清晨,天還沒大亮,就聽得滿載著鄉鄰們的勤勞,走在四米餘寬的石板路上的驢車的泠泠作響聲,遠遠的公雞打鳴聲此起彼伏,牛啼鳥叫更是不絕於耳。
我時常被長著尖嘴的鶯妖鄰居攪擾清夢——她每天起床後都會飛到山丘上對著東方清唱,但山丘上是我們鄰近的幾家的房頂!鄰居狐姐的嗓門在這時就顯得格外的高:“鸞鶯!你再唱我就吃了你!”
我本來迷迷糊糊的意識在高分貝裏驀地一下變得清醒無比,隻得掀開被子翻身下床,無奈地望著遠方的大片綠林,太陽還沒露頭,我便雙手捧頭,坐在桌子前看著窗外發呆。
如今想起這些,那真是滿滿的眷戀!
因為筆者無法使用我們那個時代的文字的緣故,我不得不在這裏稱我們那個曾經在這片大陸上光輝過的世紀為“上前紀元”,那時候這個星球上還隻有一個巨大的大陸板塊,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也遠比現在的人類要高大,壽命也要長上不少。
可惜不能為先生女士們展現我們那個紀元的特有文明,實在是讓我感到無比的遺憾,而作為補償,我要把我們那個紀元裏最珍貴的財富奉獻給現代的人們。
我出生的那塊土地,那是這塊大陸上最耀眼的地方。也就是克萊特茲城邦裏,混居著矮人、普通人類、精靈、巫師以及妖獸和神族等等。
大家全都平和地居住在克萊特茲大城裏。
小時候,或說自我記事起,就經常看見那種長著長長的頭,背上背著圓形而有奇怪紋路的硬殼,尾巴細長,長著帶有五趾的四肢的生物在我家籬笆牆外閑散地漫步。筆者給我看了照片,我才得以確認那種生物的頭部類似現在的眼鏡蛇的頭部及頸部,硬殼是像海龜殼但比海龜殼要大上許多,尾巴像老鼠的尾巴無限放大版,五趾唯一有點像的就是現在的狗的腳趾,我問過我的母親,她告訴過我那叫什麼,但用當下筆者所知的文字是無法表述的,所以這裏便稱他“龜蛇獸”吧!
我也見過現代意義上的“天使”,我們那時候說是“神族”,有一對翅膀,有黑色,有灰色,有白色,彩色的也有,但彩色的很少見,其頭部及四肢沒法用現代的生物肢體來類比形容,不得不說萬分抱歉。
不過我們那時候對“神族”的態度跟現在的人們對“神”的態度是不一樣的,我們更多地傾向於把他們當做是我們有些神經質的夥伴,至於“神聖”一詞——若狐姐聽到現代人對“神族”的形容,怕是會笑得從十五米高的城牆上摔下來,不過以狐姐的半妖體質,就算真摔下來也是不會有絲毫損傷的。
此外還有敦實的矮人族、麵孔極度奇異的鬼族和除了一對尖耳朵有點奇怪外其他部位都十分完美的精靈族,等等。
爺爺告訴我,在他像我這麼大的時候還住在老克萊特茲石城的山腰上。
老克萊特茲石城是這時候克萊特茲城邦的內城那一塊,克萊特茲內城被厚厚的石頭城牆環繞著,城牆的厚度是我直行八步的距度——那是我十歲的時候量的。
內城依山而建,厚實的城牆隻是圈住了廣袤的平原裏緊挨著孤山的那一小塊平坦的土地,還是人們用來種植莊稼作物的,整個內城看上去很有“畫地為牢”的意思。再者,從城下到城頭上石階多達九百餘級,居住在內城裏飲水、出行等都不甚方便,所以在我出生之時住在內城裏的人就已經不多了,倒是我幼時常和玩伴去那裏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