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陸正認識的字多了之後,發現課堂中的那四個大書架上都掛著一塊木牌子,上麵分別寫著:道門、佛門、人間、天地。莫非上麵的書籍都是記載佛門道門的,不知道會不會有教人怎麼修煉神通的呢?難道老師讓他學習讀書寫字,目的是在於讓他能夠學習這些典籍?想到這個,不由讓他心中狂跳。
於是陸正首先就來到了那木牌上寫著‘佛門’二字的書架邊上,他心裏總是記得苦行僧的神通,因此第一反應便是去看看佛門的典籍,沒想到才剛伸出手,老師的戒方就憑空出現,狠狠地打在了他手上,痛得他趕緊縮回來!
戒方出動,那就是意味著老師不讓陸正去翻閱上麵的書籍。陸正不知道老師是怎麼讓一塊木頭像一個人一樣“活”過來的,還能監視他們兩個,難怪他那麼放心,天天不見人影!
更為奇特的是,被那戒方打中的那一會兒,幾乎是痛徹骨髓。但是不一會兒就一點兒也不疼了,而且身上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痕。即便是腦袋上被打得腫起來,也會在疼痛消失之後,連腫包也消失無蹤,真不知道李儀是怎麼辦到的!
心兒曾說老師和樂先生都是修行界鼎鼎大名的高人,陸正不知道修行界的人說的是老師哪方麵比較厲害,但是就衝這方戒尺來說,恐怕應該是獨一無二了!
幾次挨打下來,他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下次可不能再被這戒方抽中了,老師說不定在哪個角落看自己的笑話呢。
當然了,隻能說陸正這種願望還是非常美好的!
事實上,在這三個月裏,這條戒方轉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按照老師李儀的名言,一舉一動皆有禮。這戒方所懲罰的範圍,除了言語、舉止不當之外,那些違禮的行為也是要受到嚴厲懲罰的。戒方會跟根據所犯錯誤的嚴重程度,自行調整抽打的力度。小錯誤,自然比較輕;大錯誤,那就是肯定重。
以陸正這樣一個大街上長大,乞丐窩裏養活的出身來說,在那戒方看來,從他走路的姿勢、吃飯的規矩、待人接物的神色、穿著和打扮、閑暇時的小動作,乃至包括睡覺時候的睡姿等等,那都是要一一重新調教過的。
陸正在走路的時候習慣彎著腰、佝僂著背,所以背部就會出現戒方;陸正在吃飯的時候不自覺就用上了手,所以手背上就會出現戒方;陸正穿在身上的衣服經常渾身皺巴巴的,所以戒方就出現在他全身;陸正在睡覺的時候會習慣蜷縮成一團,那戒方就衝著他的屁股一頓狂抽……
光是在心兒麵前被那戒方抽的就不在少數,心兒每次看著看著,耳朵裏聽著小哥哥的慘叫,然後就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了。
有一天李儀難得出現在課堂上,坐在椅子上拿起戒方看了一會兒,突然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最近辛苦你了!”這句話,讓陸正鬱悶了一天。
不過在這樣殘酷的教育下,陸正的毛病倒是改得很快,這一點上陸正還是非常有覺悟的,就衝那戒尺下手之狠,他要是再不趕緊改正他那些小乞丐惡習,雖然那戒方應該不至於會打死他,恐怕自己也會患上一種‘戒方恐懼病’。有那麼幾天,他被打得總覺得自己背後有一道幽魂般的影子,隨時準備抽自己!
雖然有著殘酷的老師和更殘酷的戒方,但實際上來說,曰月廬裏的生活要比他做小乞丐的曰子實在好太多,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在這兒不僅吃得好,穿得好,而且他也每天都能看見心兒,在陸正來說,已經是非常幸福無比的感覺,當然要是九哥也能夠在那就再好不過了。有幾次半夜,他從夢中醒來,他都有些害怕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盡管老師李儀似乎太嚴厲了一些,但兩位先生對他其實都非常好,這一點陸正心裏非常清楚。
相比老師,樂先生姓格奔放,臉上的表情就是心裏的心情,有時候在陸正看來,他甚至比自己還像個小孩。
樂先生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一句感歎,“人生何處不從容啊!”沒事的時候喜歡讀讀從人間收集來的詩。課堂裏掛著‘人間’那塊木牌的書架上的書,都是從人間收集來的,裏麵最多的就是一些詩詞歌賦,也是樂先生最愛看的。
樂先生除了讀詩,還愛飲茶、彈琴或者抱膝坐在亭子裏發呆。據說,自從心兒來了之後,他就拉著心兒一起讀詩、飲茶、彈琴或者兩個人一起發呆。現在多了一個陸正,就拉著陸正一起讀詩、飲茶、彈琴或者三個人一起發呆。
陸正雖然對讀書很有天賦,但是泡茶就十分勉強了,要麼掌握不好水溫,要麼就拿不準該放多少茶葉,更掌握不好衝泡的時機,泡出來的茶不是太濃就是太淡,總做不到濃淡得宜,樂先生看得都是直搖頭,隻喝過兩次陸正泡的茶就果斷禁止他再去泡茶了,因此泡茶的事情總是心兒來做,不過心兒學琴倒是沒陸正學得快。
樂先生愛茶又愛酒,在吃飯的時候,他的桌案上會比其他三人多一個酒壺。樂先生每次一見到酒就眉開眼笑的,經常在喝的半醉的時候舉杯衝著陸正或者心兒,眯著眼睛詠歎一般的聲調道:“酒乃神物啊!”神情之陶醉,讓兩個小家夥都忍不住想嚐嚐他杯子裏的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