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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渺渺轉而稱呼自己李先生,李儀似乎才對渺渺有了一點兒滿意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回答她,而是向前走了兩步,注視著眼前的沸騰冒著熱霧的水麵,忽然道:“這冰肌玉骨魚蟄伏在這火眼冰池湖底最深之處,在心意不及、神念不達之所在,加上從不躍出水麵,因此十分難以捕捉。”
渺渺不知李儀為什麼突然說起這怪魚來,接口道:“從不躍出水麵?我之前明明就看見有魚躍出水麵啊,我還差點捉到一條呢?”
李儀沒有轉身,眼睛一直盯住了水麵,伸手衝後麵的渺渺招招手,渺渺走上前去。李儀指著水麵,道:“冰肌玉骨魚生性喜靜,以水火之氣為食,常年蟄伏水下難得一動。每當魚動之時,就會出現一道幻影躍出水麵,所以你之前所見的不過是幻象罷了!”
李儀話音剛落,恰好有一條冰肌玉骨魚躍出水麵,在半空之中騰躍舒展,隨後立即落回水中,濺起水花,身影在水麵下一晃便不見了蹤影。渺渺看見那水花濺起落在水麵之上,蕩漾出圈圈的漣漪,又被沸騰的水泡打散,實在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不過是什麼幻象,神色之間滿是疑惑,道:“李先生,如果按照您說的這躍出水麵的魚不過是幻象,那我見到的漣漪也是幻象嗎?隻是幻象的話,是不可能觸動萬物的吧!”
李儀卻道:“你怎麼知道幻象就不能觸動萬物?”
渺渺道:“我的修為和見識自然不如你,但是我想問問你。如果能夠觸動萬物,還能算是幻象嗎?”
李儀挺直身形,目光注視著渺渺,渺渺覺得李先生的目光穿透了她,直接看見了她的心。但是她沒有害羞退縮,反而倔強的將目光迎了上去。
李儀伸出右手,向渺渺的麵孔一指,道:“你的麵容,不就是因為你心中一點幻覺所成就的嗎?”
渺渺一聽,伸手一摸自己的臉蛋。然後不悅地加重了語氣道:“李先生。這不是幻覺!”
李儀沒有繼續爭辯,收回了手指,道:“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做渺渺,但是你知道嗎?你的這張麵孔是我另一個弟子風琳的麵容!”
此言一出。渺渺再度緊張起來。目光之中露出不加掩飾的敵意。道:“李先生,這張臉是我的,至於長得像風琳。我也是知道的,不必煩勞您再來提醒我。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不妨直說好了,像您這樣的高人,還需要對我這麼一個蠻荒之中的小狐妖耍什麼心機嗎?想要知道什麼,也不必一定我主動開口吧!”
李儀見渺渺如此衝撞自己,一點兒也沒有生氣,黑袍一揚,地上便出現了兩個草墊子,他在其中一個之上跪坐了上去,後背挺得筆直,然後好以整暇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使其褶皺。就在他整理好衣服的刹那,兩個草墊之間又出現了一張小案子,案上還有兩個透明的茶杯,竟然是冰雕而成。
渺渺不知對方的意圖,李儀卻衝她伸了伸手,道:“小小年紀,不必那麼焦躁,先坐下喝杯茶吧!”
渺渺心道,你雖然是通神二聖之一,大不了被你打死,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當下在李儀對麵的草墊上坐了下來,她自然不是跟李儀那樣的跪坐,而是保留了狐族的特性,側坐在草墊子上,半身倚靠著桌案,雙腿並疊伸出草墊之外。
李儀對此視而不見,伸手向著湖對岸的高大雪山一招,幾朵雪蓮憑空被他召來。李儀取出雪蓮之中的花蕊放在兩個冰雕而成的杯子之中,雪蓮則棄而不用,然後又不知從哪兒拿出許多蓮子心,分別加入杯中少許。最後是輕輕一擊掌,掌聲響起之際,數裏之外的水麵之中應聲竄起兩股細細的水柱,在空中劃出兩道弧線,直接注入杯中。這湖水雖是沸騰,但是離開湖麵之後就開始變冷,等到注入杯中之後,沸水已成溫熱。
李儀做完這一切,便端起冰杯衝著渺渺微微一示意,道:“此為雪蓮茶,請。”開始啜飲起來。渺渺被剛才李儀展示的種種手段感到神奇不已,知道這一切瞧來簡單,卻是寓神奇於平凡,每一樣都是需要無上的大神通法力才能做到。比如隨手從雪山之上召來雪蓮,渺渺無論怎麼也想象不出,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看著眼前這杯神奇茶,小心端過去,小小呷了一口,隻覺一股清氣從口中直衝髒腑,寒涼攪動,渾身毛發一時都舒展開來,剛才心中的煩悶之感、鬱結之意、擔憂之情一時盡掃,忍不住讚歎道:“真是好喝!”
對麵的李儀解釋道:“這雪蓮生長在如此極寒的雪山之中,其花瓣屬陰,每一朵雪蓮瓣數皆為二十四,花蕊屬陽,蕊數皆為八十一,因此隻能用花蕊。另外加入的蓮子心是長在佛山蓮池之中的蓮蓬,曬幹之後,陰涼保存。至於這杯子和水,你也看見了,就是這冰湖之上的冰和火眼冰池中的水,萬年熔岩地火融化萬載寒冰而成。這樣衝泡而成的雪蓮茶,極有清心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