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命花(1 / 2)

readx(); 白衣人語氣之中頗有揶揄之意,赤靈跟他相處已久,得白衣人指點甚多,早已視之如師,也不生氣,而是追問道:“這我就不明白了!前輩,這些斷慈山的妖物邪修就是為了天意花而來,道門淵無咎既下除妖令,又怎麼能容忍他們得到天意花?等到天意花一出世,斷慈山的妖物必然出手,難道淵無咎會坐視不理嗎?兩者相爭已是必然之局啊!”

“哈!”白衣人反問道,“聽你說話,倒是好像你就是淵無咎一般,你真正能夠看透這個修行人嗎?”

赤靈聞言,看了一眼雲台之上的淵無咎,思索著道:“前輩,這些年在修行界四下行走,對淵無咎所行之事也耳聞了不少,您也對我說過,此人修行處於有天而無人之境,難以臻至真正的解脫之境。``..所謂有天而無人,是指他觀變既深,洞察天時,但是卻無自處之位,自得之證,所以不入天地之中,雖能乘一時之機,終究無不拔之基,所以得之速,失之亦快,是因得之在時不在己,所以失之在時不由己……”

赤靈正說著,白衣人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光記住我的話有什麼用?真明白我對此人的評價,那你怎麼還不明白此人深明進退之道,最能把握得失。那些率意山下的修行人隻能見眼前現身的各方勢力,但是在天上的這些人,哪個不知道真正的變數尚在潛伏之中,隱然未現。何況淵無咎呢?其餘之人隻期待出天欲花,不抱他想,以淵無咎怎麼會推算不到此次天意花降世將有天怒花出世,說不定連天命花都會現於天地之間!他又怎麼會僅僅著眼於眼前之爭,而不顧真正決定一切的天怒花和天命花呢?”

赤靈疑惑道:“前輩,來之前您就對我說此次有天怒花,甚至天命花降世,究竟您是為什麼這麼肯定?”

白衣人道:“天地之變豈無前兆?萬事萬物皆有因果牽連,隻是小大之殊,所以眾人難察罷了。所以前知之人不在預見而在先覺。能見幾微即是先知。如今天地之間劫變之機早萌,眾人修為低微,所以不察,真有大修行之人卻早已了然在胸。所以能早早施展手段。占盡先機。

我之所以能夠肯定。是因為我對如今天地之變觀之深微,你之所以不覺,是因為所感之天地閉塞。不見變化。其實知道應該有天怒花和天命花降世的豈止是我,道門之中、佛門之中,乃至散修之中、邪修妖物之屬,應該都有知情的,隻是各自目的不同,所以應對也不同罷了。不過無論是正麵回應,或者是避事遠離,不管怎麼樣,這一場天意花降世之變,必將改變修行界現有之格局,這就是天地大劫!”

白衣人言下之意,卻是說自己屬於大修行人的行列了,這一點赤靈倒是深以為然,數年相處下來,對自己這個妖物的修行指點之精準、精妙,早已讓他見識到白衣人胸藏萬法,不露一機,窮之不盡,探之彌深了。

聽了白衣人的話,赤靈也有些明白過來,恍然道:“其實我早該明白,其實也很簡單,有大修行人、大神通之輩關注,又豈能是小事。別的不說,以陸老弟的來曆而言,引來天命花出世,也是應該的,我早該想到的!”

白衣人道:“你知曉那麼多,尚且不覺,何況這率意山下的那些修行人,又有幾人能夠看清這時局。這一路行來,多見有修行人對淵無咎的除妖令不滿,其實是他們隻見得眼前,卻不知淵無咎所見之深遠。淵無咎發出除妖令,其實一點錯都沒有。他的問題也不在除妖令,而是在他不足以服眾,才會招來如此之多的質疑。雖不得眾人心服,卻依然讓眾人能夠隨自己所願而行,這就是竊時。不是他能成,而是天欲行之!”

白衣人說出這話,赤靈這一下終於完全明白過來,驚呼道:“我知道了,所以其實淵無咎他不讓道門中人去爭奪天意花,其實是想擺脫在天意之外,他是知天巔峰的修為,下一步的求證就是脫天境界!”

白衣人這才歎息一聲,道:“得之天意,必受天意之束縛,他就是這麼想的。以為不入局中,才能洞察全局,應機而行。他有這樣的認知,所以才會一直淵默靜處,倒是符合他的名字,在淵無咎。隻是現在卻有些不同了,本來他不過是天宗之主,大致隻要約束自己就行了,但他如今已是道門忘情天,必須約束整個道門,不然任何一個道門弟子的舉動,都會將他牽扯進去,身為道門第一人,他已經和道門分不開了,勢必動則得咎!”

赤靈一皺眉,道:“前輩,我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欲入脫天之境,必先承接天意,所以您才會說淵無咎他的修行是走入了偏差,進入有天而無人之境,是嗎?”

白衣人道:“他人即天意啊,淵無咎之錯,便是以為天意不在眾人之中。其實能看懂他人,才算是真正領悟天地,所謂的知天境,知天地造化,修行人若是行差踏錯,便往往以為造化之力在萬物之中,或者在萬物之起處,或者在萬物之外。不知俯仰天地之間,造化亦在人之中,能夠去了解他人,才能得知天圓滿之境,修行人無論是行走人間,還是收徒傳人,皆是行此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