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率意山的修行人聽得淵無咎和小魚的對話,這才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這小魚罔顧代輔天之令,居然擅自接下了天欲花,難怪淵無咎如此震怒。
但也有人卻冷眼旁觀,私下裏與其他的修行人道,若是淵無咎的真的不許,在這雲台之上豈有攔不住這麼一個少女的道理?分明就是道門故意為之!更有甚者,眼前可是隻剩下了一朵天欲花,算起來還有兩朵天欲花消失無蹤,會去哪兒了呢?顯然極有可能在剛才一番雲霧遮蔽之下也被道門中人收走了。淵無咎必是為了假裝無辜,以示大公無私,所以才讓這少女在這裏故意作出這番姿態給眾人看罷了,舍其一而取其二,又能騙過眾人,何樂不為?許多修行人聽得這話,都露出讚同之色。
不提眾人是什麼心思,隻聽場中老瘋子繼續氣呼呼道:“什麼天意所屬不所屬,天意又怎麼樣?老夫我根本就不屑一顧!管他是不是天意,這破爛花不想要就是不想要,這是我老人家的境界!再說了,我老人家的外號明明就是老瘋子,怎麼在你這小丫頭口中,就成了個傻子了?瘋子跟傻子可相差太多了,你可得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眾人聽得一陣哄笑,這老頭滿口怪話,不倫不類的,居然自稱老瘋子,而且看來還是個自視甚高的老瘋子,難怪天欲花就在眼前而不取。有不少修行人心中頓時眼睛亮了起來,這老瘋子不取。那現場可是又多了一朵天欲花啊!於是好多修行人又在盤算著該怎麼才能將這朵天欲花搶到手才是,漸漸地向老瘋子那邊靠過去。
這瘋子老頭是怎麼回事?苦魚也是聽得一陣迷糊,饒是她伶牙俐齒,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了,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虛空之中回蕩起塵凝榭淡淡的聲音:“無極師兄,你是長輩,何必因為不相幹的一句話,跟我徒弟過不去。這麼些年不見,難道你忘記了。按塵凝榭的脾氣。誰跟我徒弟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苦魚不認得這老頭是誰,但是塵凝榭可不會不認得?風無極雖長年在人間行走,但此時出現在率意山也並不意外。她之前雖然沒有看到他。但卻知道這老家夥最會胡攪蠻纏。見他這會兒纏上了苦魚,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她偏心愛徒,既不願見她受一點兒委屈。自然要為她出頭。而且這邊淵無咎正逼著苦魚交出天欲花,她也正愁如何幫徒弟斡旋,有著老瘋子橫插一腳,倒是不錯。
塵凝榭說得霸道,而且隱隱帶著挑釁之意,但老瘋子聽了卻隻是長長地“哦”了一聲,以一種恍然大悟的口吻道:“沒錯了!原來這小姑娘是你冷仙子的徒弟,難怪,難怪!嗯,難怪臉蛋跟你長得一樣漂亮,眼睛嘛也是跟你一樣,都是長在了腦門頂子上的。”
老瘋子素來直言無忌,說出這話倒是沒有什麼諷刺之意,倒反而是在說塵凝榭的徒弟就應該眼高於頂一樣。但這話聽在苦魚耳裏,卻覺得老瘋子是在諷刺自己的師父,當即惹得她秀眉一豎,喝道:“該死的老頭,你胡說八道什麼,誰的眼睛長在腦門頂上了,我看你在才是屁股長在臉上了,一說話就放臭屁!再敢胡言亂語,小心本姑娘抽你大耳刮子……”
此言一出,滿山眾修行人都是一驚,謔!這小姑娘真夠潑辣的,長得這麼漂亮,當著那麼多人,還什麼話都敢說!更口口聲聲對著尊長說要扇他耳光,在場的即便是一些任性自在慣了的散修也不禁覺得有些吃驚,這可真夠無禮了,竟然還是冷仙子塵凝榭的弟子,當下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在場的修行人原本就詫異這無端冒出來的古怪老頭是誰,聽得塵凝榭稱呼這老頭為“無極師兄”,心中不由暗暗驚訝,原來這老頭也是道門中人,怎麼這天欲花都盡選道門中人作為宿主?
其中有見識廣博的修行人則已經猜著了這老頭的真實身份,就是風宗宗主隨無距的三師弟風無極。見他居然在此,頓時聯想到剛才淵無咎安排了道門五山五位長老暗中出手傷了忘我老人。現在又見了這等風宗高人混跡眾人之中,不知道還有其他的道門人物藏在其他暗處沒有現身?
也有修行人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道門人物層出不窮啊,為了此次天意花降世,淵無咎不知安排了多少手段?但從這一路看下來,似乎淵無咎之意並不在花,倒好像是借著這一次天意花降世,而給這些妖物邪修做下了一個陷阱,專門就是為了將他們吸引過來,然後消滅在這率意山啊!
想到此,看著虛空之中的忘我老人和那些妖物,想起他們現身之後似乎總有些別扭,剛才也好像始終不敢出全力爭奪天欲花。說不定就是看穿了淵無咎的陷阱,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一念及此,倒是越想越對,對眼前的情勢仿佛豁然開朗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這些修行人這麼想當然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卻不是全部的事實。而且這麼想的也不隻是修行人,與此同時,虛空之中的忘我老人也正發覺老瘋子修為不俗,正懷疑淵無咎應該是別有手段,想要對付自己。
這時候,身後的獅駝暗中傳來神識道:“真君,現在剩下四朵天欲花,開陽那邊的那朵是一定搶不到了;那小姑娘躲在大夏龍圖身邊,已經煉化了一半,隻怕也有些困難。至於石台上的那朵,好像氣息跟之前的天欲花有些不同,說不定是淵無咎故意引誘我們過去的陷阱。倒是這老頭身邊隻有兩個修為低微的修行人,看來沒什麼異樣。可以出手一爭!要是您不出手,隻怕風母也會出手,到時候可就是她的了!”這獅駝口中的風母正是那躲入虛空不見蹤影的女邪修。
“風母?”忘我老人哼了一聲,淡淡回應道:“要不是她不肯與我聯手,事情豈會到這個地步?再說了,按照計劃,我們前來隻需要鬧出些混亂就好,不必為了區區一朵天欲花小題大做。時機不到,現在不必輕舉妄動,還是等你們那位到了再說吧。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