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佛祖金身居然出血了!
頓時整個場麵大亂了起來,慌亂寫滿了眾人的臉,驚呼之聲此起彼伏。讓人意外的是,不隻是那些支持佛祖的弟子,就連支持天趣的那些弟子臉上也是一樣的驚慌,沒有絲毫的得逞的快意和滿足,反而眼中都滅了光彩,心中似乎有山陵崩塌一般,急切地互相看來看去,如同迷路喪家的稚子一般。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無比的驚叫之聲響起,壓住了所有躁亂的聲音,叫聲之中帶著滿是不可置信,似乎那種看見了極為恐怖之事的人才會發出的叫聲。這一聲不是來自別人,正是出自天趣。所有的人都因為那一聲尖叫向天趣這邊望了過來,卻見他手持長針,神情詭異,愣愣地看著針尖的鮮血出神,似乎整個人都恍惚了,好似對周遭發生的事一點兒也沒感覺一般。
天趣這是怎麼了?原來就在他發覺自己不知怎麼就已經刺破佛身,看見針尖之上那顆鮮紅飽滿的血珠的刹那,心中登時回想起七天之前的場景。那天他以神通截斷山峰,試圖將佛祖壓死,不料那座山峰卻被佛祖一口氣當場就給吹了回去,好在他急中生智,搶上前去為佛祖擋住了飛石,避免了自己的嫌疑,贏得了信任。佛祖也沒有追究山峰為何傾頹之事,他也為自己應變神速而感到得意,佛祖卻對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說的是,“今日你因我出一滴血,來日我也將因你出一滴血。今日我以你一滴血化作蓮花,他日你又會將我的一滴血化作什麼呢?”
當時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一向能言善辯的自己居然失神楞在原地,訥訥無言。一直到佛祖離開。自己手持紅蓮回到精舍都沒反應過來,後來更出手殺了仁多子,那更將這句話全然拋諸腦後了。此時看見這一滴出自佛祖金身的鮮血。觸景生情,當日佛祖的這句話一下子從心中浮現了出來。猶如剛剛在他耳邊說出一樣。
難怪自己當日回答不出來,原來佛祖所問並不是那麼簡單,他早已預料到了今天的這一滴血出,所以才會說出來日我也將因你出一滴血的話。他居然能夠預知未來之事,而且還知道的那麼清晰,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前半句話已經應驗,那後半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佛祖的確是將自己的那滴血化作了一朵紅蓮,那自己又會將佛祖的這滴血化作什麼呢?
佛祖究竟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有所暗示。還是真的在問自己?嗯,他不可能隻是問自己想做什麼,既然預先就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我想要拿這滴血做什麼。那他究竟是知道了我要拿這滴血做什麼呢?我該如何才能知道他知道的一切呢?
天趣正在苦苦思索,卻已經是思入歧途了,居然去猜測佛祖心中知道的自己將要做的事情。完全忘記了,不管佛祖知道什麼,總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他這麼不言不語,自然引起支持他的弟子惶恐,有個支持天趣的弟子忍不住大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一聲叫出。卻見天趣渾身一顫,卻如遭雷擊一般顫抖起來,手中長針一抖。那一滴佛血頓時向前飛出,正好落在佛祖的肩膀之上,迅速沒入黃色的袈裟之中,頓時紅光罩住了佛祖全身,黃色的袈裟在紅光之中瞬間變成了鮮紅耀目的血色。
眾人見此異象,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呆呆站著不知道如何是好,全部失去了主張。而在一旁樹下的那些弟子則都是紛紛起身,衝著身披鮮血袈裟的佛祖跪地禮敬。臉上都是莊嚴慈悲之色,齊聲道:“身脆不堅。所以流血。眾生流血,我亦眾生。亦願流血。”
在眾弟子禮拜唱誦之聲中,佛祖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紅光收斂消失,最終不見,但是那領黃色的袈裟卻已經變成了紅色,再也不退。佛祖解下這件袈裟捧在手裏端詳了一陣,然後看了看天趣,道:“後人看見這件袈裟,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願!”
天趣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反倒是有個支持天趣的弟子大著膽子道:“你既然是金身,為什麼還會流血,你分明對我們說了謊,是個騙子。我們大家再也不相信你,不跟隨你了!”他連說了好幾遍,隻有幾個弟子零星響應了幾聲,到最後聲音也越來越低,直至無聲。
精舍院中又複無聲之際,天趣卻大聲笑了起來,其聲癲狂,隻見他在地上打了個滾,抓起一把泥沙塞進嘴裏,然後猛地向佛祖噴去。泥沙盡數落在佛祖麵前,半點不染其身。天趣卻也不介意,不住從地上抓起泥沙往嘴裏塞去,又向其餘眾弟子噴去,一邊噴,一邊還狂笑不止。
眾弟子見他行若瘋癲,個個避讓遠離,天趣如此噴了一圈沙子之後,便丟掉了手中的泥沙,繼續用將那長針不住往自己身上各個部位紮去,一邊紮一邊手舞足蹈,狂呼亂叫,整張麵目都扭曲了,猙獰如怪物。
眾人見他紮得一身是血,滲透衣服,流至地上泥沙之中,驚心不已。天趣鬧騰一陣之後,便奪路向精舍之外奔去,他這副樣子,也無人敢阻攔於他,任由他跑出精舍,一瞬間便跑遠了。最初還能隱約聽見幾聲嚎叫,再過一會兒便什麼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