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真感覺到非常累,從青丘逃命,又被白暖掐住脖子血氣大失,現在還帶著她千裏奔波,如今當真有點周身不適。
白暖停下來後,頹然的坐下,兩手在自己的腰腹處點了止血,從懷中掏出了粒丹藥,放到唇邊,後來微微想了下,又遞了一粒給夢言。
夢言先是一怔,轉而失笑的問:“你不恨我了?”
白暖皺眉,回答的還是很僵硬,“一命還一命。”
她吞下丹藥後,感覺到熱力圍繞著自己的丹田緩緩運行,原本還在流著的鮮血漸漸幹涸,她盤腿開始運功,雙眸卻沒有閉上,警覺的看著前方。
如今已經回不去了,連最親愛的二師兄都沒有認出自己來,她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真的要對那些曾經的同門下殺手。
一旦開了這殺戒,怕就是永無回頭之日。
白暖在努力的克製自己,隻要不去看這些人,她還是能保持清醒的。
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來犯她,她不可能盡數都像對待自己的二師兄那般溫柔。
夢言在旁邊涼涼的說:“若你的其他師兄來了呢?”
白暖身子微微一震,目光如炬的射向夢言的身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若她的師兄弟們都出現的時候,白暖也沒想好要怎麼辦。
不過目光挪到夢言的喉間血色猶存的地方,她忽然間咧嘴,微微一笑,“那就統統殺死,再去昆侖山殺了我師傅,然後去青丘殺了葉雲笙,最後我再自盡,讓這些人下地府去陪我。”
夢言忽然間失了語言,他靜靜的看著這樣的白暖,那已經蕩然無存的天真與浪漫,還有那明媚的雙眸,仿佛春日的陽光,奪目的璀璨。
白暖已經不知道要不要問對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難道說,像現在這般,便是夢言想要的?他自己是個走火入魔的妖怪,所以希望也讓自己這般。
但是說不通。
當初自己從昆侖山上下來,難倒隻是個巧合入了墨盈的體內,當真不是這夢言所為?
眸中滑過幾絲蹊蹺色,卻終究揣測不出真實的意圖。
夢言並不是想自己死,如果他是為了弄死自己,就不用剛才在二師兄的劍下救自己。
怔忡間,原想問點什麼,雙唇剛剛啟開,卻忽然間含入了個冰涼的物體,白暖陡然間瞪大眼睛,冷冷的看向對方,警惕的說:“你做什麼?”
她摸著喉嚨,感覺到那股冰涼忽然間滑入喉中,而身體突然間抑製不住的開始輕輕的顫抖著。
夢言淡淡的笑了笑,拍拍手說:“沒什麼,我看你渾身燥熱,給你涼快一下,好吃麼?”
白暖驀然伸手,顯是要和夢言搏殺之勢。
但這涼意穿透骨髓,令她的法力也無法施展,渾身更是驟然驚痛。
夢言這是要開始了?
白暖的手無力的搭在夢言的腿上,因為她被這突然而來的涼意弄的渾身軟麻,死死的一收,揪住了他的衣服。
夢言動也不動,似是知道白暖一時間恐怕不會有力氣傷害自己。
他將白暖的手握在掌心,冰涼與冰涼的觸感碰在一起隻有刺痛,他微微皺眉,才輕舒了口氣,“我後來發現,還是你原來那個模樣可愛。”
白暖說不出話來,腦子裏更是一片混亂。
時而近時而遠的聲音令她耳旁都是嘶鳴的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