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三天了。
在這幽閉的空間多待一會兒便是讓人渾身發麻,如此陰冷的環境,若是一直都在這裏待下去,我想再好的身子都會禁不住,更何況在這裏是無法用靈力護體的。
我望著石門旁小小的石洞口,上麵已經堆積了這三天送來的食物和水,都快把那個小洞口封滿了,隻有零零星星的光透過縫隙落了進來,像貼在石壁上的小白點。
我坐在屋中最明亮的角落裏望著,望得我眼裏的光澤都凝滯了:三天的食物沒有都沒有動過,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聞不問?
這太不合常理了,按理說,前幾日的食物都不見了,由此他們便知道這屋中人還在,這都沒有動過了,他們就沒有一絲懷疑?
我等得有些焦躁。
這被關的女孩兒到底有什麼背景,得到的是這樣不可理喻的對待?
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時候,我的處境終於有了變化,那封住小石洞的食物終於被人從外麵拿走了,小片光線又順利漏進來。我按捺住自己緊張的期待快速站起了身,小石洞的光線剛剛明亮現在又被擋住了,一個低冷的男聲從洞口傳了進來:“三天沒吃飯……走過來拿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我微微愣著,然後看見石門上的封印被一一揭下,片刻之後石門便打開了,久違的明亮隨著門扇的移動跌跌撞撞落了進來,站在明亮的光線裏的是三個修長的人影。
我移開擋住刺激到我眼睛的光亮的手,出現在我麵前的三人都是穿著同樣的術袍,臉上帶著惟釋曾給過我的那種銀質麵具。
門終於打開了,我終於見到其他人了。
不過,我見到了他們,他們便也是看見了我。
我並不是這屋中的囚徒。
該怎麼辦?
這幾天裏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旦被發現,他們便很快察覺這屋中原本的人不在了……原本毫不相幹的我就變成不可脫身的線索了。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想了想,我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
隻得先看看他們什麼反應了……
“九日期到了。”領首的一個術師開口說話了,“帶她走。”
九日期?
他身後的兩個術師聽他說完之後便上前進來了。
我站在原地癡癡愣著,他們看我的目光沒有一絲驚訝,沒有任何異樣。難道他們就沒有發現我不是那個女孩兒嗎?
我低頭審視了自己一番,沒錯,我現在還保持著我成熟少女的模樣,我沒有變成矮矮的孩子——但就算我變回了孩子的模樣,我與那女孩兒也是不像的,更何況我現在根本不是孩子模樣!他們為什麼沒有一絲驚訝?!
我訝異於他們的淡定時,兩個術師已經走到了我身邊……離得這麼近,他們還是沒有察覺出異樣?我錯愕的抬眼看他們,而他們走到我身邊的鎮定模樣仿佛這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我……
為什麼?
我不是囚徒……我是落塵……為什麼他們仿佛什麼事也沒改變一樣?……
我驚訝的看著他們若無其事的麵對我,剛想開口說話,心口便湧上一股錐刺般的疼痛,這股疼痛使我佝僂下腰,狼狽得痛縮成一團。不止心口很痛,連帶我肩上那個烙印也在一起如火燒般的灼痛著。
……惟釋……
我無力得咬緊他的名字。
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吧!
我什麼也沒有做,這些術師卻看不穿我的原身,能做到這樣事情的人也隻有惟釋了;現在,我連說句話的資格也沒有?
術師見我倒地也沒有什麼慌亂,站在門口領首的那個術師淡淡開了口:“帶她走。”
我的身子被銀光寒涼的麵具術師撈起,他毫不設防的抱起我,似乎我一點妨害都沒有——雖然我承認我現在一絲反抗的力氣或者說“不”的能力都沒有,但對待一個囚徒,我覺得他們過於溫和。
都是這樣的嗎?
我迷迷糊糊的想著,術師抱著我一路走的路,我在半睜半閉眼之間隻恍恍惚惚看到一路明明滅滅的夜光珠散出來的光影。離開了那牢房……就不想再回去。
我一路暗暗記著毫無特征的的黑隧道,左轉右拐之間,術師停住了腳步,似乎是已經到了該到的地方。
我無力打量著,領首的術師立在我們前麵,而在他麵前是一條“死路”——死路在我眼中不過是被封印起的死路而已,對於他們來說,毫無阻礙。
被封印上的牆上凝著新鮮血液一樣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