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再多的不平也隻能壓下,我收起捏緊的手,麵對鳶鶯淡然點了點頭:“我隻是在意小公主突然不見了這事兒。”
“這事兒啊……”得到我的保證,鳶鶯舒口氣放心下來,“難道你現在的任務是關於小公主的?”
“嗯。”我應了聲。
雖然鳶鶯理解的任務是來自與惟釋交付我的,但我自己的事,當然是我的任務。我這也算不得撒謊。
“小公主的事我沒有聽到多少的傳言,隻是小公主年幼,身邊的侍女處境一下上天入地的,該是受不了打擊。”鳶鶯揣測的模樣說道,話語裏滿是同情,“你該也知道小公主是常年不在王宮的,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就鬧了這麼多麻煩,小小年紀,也真是可憐了。”
可憐……嗎?
“落塵,其實你也挺可憐的。”鳶鶯突然又捏上了我的臉,頂著一張憂鬱的大臉在我眼前晃,“你看看你,也隻有這麼大點兒,卻是要像我們一樣身不由己,看你上次傷得那麼重,身邊連個照看你的人都沒有……”
有,隻是,她死了。
“不過,這也是我們的職責,誰叫我們是神界的術師呢!”鳶鶯說著又露出了笑容,“下次,你記得小心點兒,看你這麼小,努力修習術法,你會變得更厲害的,到時候你就不容易受傷了。”
“知道了。”
“果然是不討喜的孩子啊。”鳶鶯聽到我不冷不熱的回答,眉眼一皺,不滿道,“除了這麼矮個,沒有一點逗人喜愛的孩子樣兒,一副老練的大人樣子……”
“你還沒有說另外一個逃出天牢的囚犯是什麼人。”我也皺了皺眉,拿開她捏住我臉蛋的手。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隻聽說是和那煉城術師一夥兒的。”鳶鶯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憂鬱的嘟了臉頰,“說不定也是煉城的人,不然怎麼會勾結在一起去。王宮沒有透露那人是什麼身份,令人費解。”
不知道?我陷入沉思,那女孩兒不可能是煉城的人,現在身份都不給她一個……能讓惟釋上心的人,不會是無名之輩,現在連父王都要幫著隱瞞身份……
我現在大概也清楚了在天牢之劫之後引發了什麼樣的後果,但我還沒有達到最讓我在意的訊息——惟釋。鳶鶯說了這麼多話,始終沒有提到惟釋的動靜,但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什麼舉動都沒有?……
“落塵,我還是很好奇那天你究竟是傷在和人手下的……”在我沉思的當口,鳶鶯突然話鋒一轉,“在王宮裏,什麼人敢傷你?”
我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莫冰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但他不深究,看鳶鶯這雙好奇的眼,恐怕沒那麼好混過去。
“我們遇見你之後,天牢就發生了逃獄的不太平……”鳶鶯的眼神微微聚了聚,“有些太巧了。”
她在懷疑什麼。
看不出大大咧咧的鳶鶯,竟然也會有這樣穩重敏銳的時候,難怪她會與莫冰一起共事……她有她的可取之處。不過,他們對我早已經放下了敵對的戒心——或者,這一點我要感謝曾經他們目睹過我與惟釋有過交集。
我笑了笑:“如果真的巧的話,我出事就不是在天牢大亂之前了……”我微微頓了頓,輕轉過身去,“要是趕上王宮正混亂,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下場。”
鳶鶯聽聞我這一句自嘲的話,一時沒有再說話。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問了鳶鶯:“王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惟釋殿下沒有什麼動靜嗎?”
“惟釋殿下那邊沒有傳出什麼風聲。”鳶鶯老老實實的答了我的話。
我點了點頭:“嗯,我也該去‘複命’了。”
鳶鶯繞到我麵前來,神情帶了幾分嚴肅:“你要去見惟釋殿下?”
她突然嚴肅的模樣讓我有些不習慣:“怎麼了?”
“我看你傷才剛好,你這去……不會受到殿下的為難吧?”
我怔了怔,她竟然是在為我擔心。
“謝謝你鳶鶯。”
鳶鶯被我這一道謝,臉上倒是顯出些不好意思的顏色來:“我看殿下也不會為難一個小孩子……算了算了,不說這些,現在也不早了,我們一起用早膳吧。”
雖然我打算徑直離開,但鳶鶯這麼提議之後,我沒有開口說我要走。
他們兩個都對我很好……對我好的人不多,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翎兒,父王。
不一會兒,莫冰也來到了房中,幾句話過後便有人送來了膳食。
用膳的時候,鳶鶯毛手毛腳的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灑出來濺得她的衣裙濕了一小片。
莫冰看到她這副樣子,無奈的搖頭:“去換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