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陰風至,吹熄燭火。床頭綠瑩瑩的光,詭異而幽邃。
次日,日正當中。上官雅的客房裏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隨即又恢複平靜,隻剩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絕於耳。
幾日後,江湖傳聞稱四大世家之上官公子不知為何削發為僧,法號戒色,其眾多妻妾四下散去,各覓良緣。上官家名存實亡,竟也沒留下子嗣。此後,眾人又多了個茶餘飯後閑聊的話題。
折劍山莊大廳內
雨柔:“龍公子,我們好像有點過了呢……”以手撫心,似是不忍。
雲凡:“(摟了摟她)他這是罪有應得,遁入空門不正好解脫了麼?”(活該啊,誰叫那繡花草包老是色迷迷地盯著雨柔……)
雨柔:“可是……上官家因此一事,名存實亡,慧姐姐那……”
(歐陽慧走進大廳,恰好聽到雨柔這話)
歐陽慧:“無妨,這對我折劍山莊並無甚影響。當初四大世家應武林正義而生,然上官家在享受幾年的盛譽之後竟違背先祖遺訓。加之上官雅追求錢財美色,已不配做四大世家的人了。皈依佛門,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倘若他能在佛法中修身養性,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龍幽:“歐陽姑娘說得極是。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雨柔姑娘一般以德報怨,很多的人,當他們走上不歸路後,不遭遇一些刻骨銘心的教訓是不會回頭的。感化,隻對少數還存有良知的人有些效用,然而更多的,要靠他們自己在教訓中領會真諦。”
小蠻:“是啊,雨柔姐姐。那個混蛋那麼壞!”
雨柔:“……嗯,不知慧姐姐想如何善後?”
歐陽慧:“小柔,你說呢?”
雨柔:“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順其自然。但倘若上官家的其他人遭遇到什麼,可以略施援手,以達四大世家之義。”
歐陽慧:“好,就依你所說的。”
話畢,廳中眾人均一致緘默。
歐陽慧緩緩開口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留離來去,遇與不遇,皆應運而生,應緣而行。縱然,再多不舍。”凝眸,深深地看著雨柔,雲凡,龍幽,小蠻。
雨柔強抑眼角酸澀:“慧姐姐,你去吧,才不枉,這數不清的幾多春秋。”
歐陽慧淡淡一笑:“各位,保重。”
除雨柔之外,四人皆怔在原地,那是一種自心底而出久違的釋懷和放下。
流韶沉擔一力負,冷麵柔心忘江湖。半生為誰凝霜寒,孤影覓蹤千百帆。
瀾袖清風過雲滄,紫電不改熒陌殤。前生夢圓待何逝,君惜伊兮暮靄遲。
小番外——歐陽慧
自二姐離去,父親抱恙,折劍山莊實際上的大小事物便盡皆落在我與管家身上。此後,我學會用漠然掩飾心情,竭力支起歐陽家及折劍山莊的一方天地。誰曉,我亦嚐有恨,有怨,有愛,有悵。
也許他們說得對,以前的三小姐,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如今,我早已忘卻。
二姐離開後,又經過了幾度春夏秋冬,熟知的人業已相繼離去,尋找自己的江湖之路。我獨留折劍山莊,此間,隻有小柔和……他,常來探我。而我,也隻有在他們麵前,才會憶起,曾經的歐陽慧,拾回那失落的芳華。
小柔體弱,伯父愛之入骨,擔心她身體受不住折劍山莊的嚴寒,便也少帶她來折劍山莊。我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卻也常為小柔擔憂,深怕她出事。每當我倆閑聊,總是談笑風聲,久之,也罷。小柔開心,也就行了。而他,總在一旁看著,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也不出聲打擾,就這樣靜靜地,立於一側。
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隻知道,他的笑如初陽般和煦清朗,可以讓我在那一瞬間,放下所有,融化在他的溫柔裏,忘記許多我想忘記的。
如今,我隨著自己的心,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那也許是一條永無歸處的路,迷離而彷徨。
恍惚間,我看見在前方,曾經的梨花樹下,一襲白衣淡然而立,惘如謫仙。袖袍隨風輕擺,幾縷烏絲飄揚,就這麼背對著我,接受梨花的洗禮。
他並未回頭,我亦未前進。
隻聽他道:“我等你,很久了。”久得,已快忘卻自己是誰,隻剩下你。
而我回道:“是啊,很久了呢。”久得,容顏盡褪,芳華付逝。夕陽西下,一雙人影相對而立。
瓣落猶餘香,翩然雪海間。
折劍山莊
武林大會如期舉行,誕生了新的武林盟主。在雨柔和龍幽的把關之下,此人榮登武林盟主之位,而後助人行善,一心為江湖正義,皆不在話下。至於折劍山莊,從此列入薑雲凡名下,且交與原仆婢打理,四人繼續旅途。
小真相之——上官雅出家之謎
鏡頭回到龍幽說出自己的主意之前……
龍幽:“歐陽姑娘請放心,在下有辦法可令其改邪歸正。”
歐陽慧:“哦?龍公子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龍幽:“這個嘛……”
小蠻:“臭龍幽就喜歡賣關子,快說啦!”
龍幽:“咳咳!我們可以這樣……嗯,雨柔姑娘,你對各種草藥都十分熟悉,可知有一種草藥,若將其碾碎,做成熏香時,可令人產生幻覺?”
雨柔:“龍公子所說,莫非是鳥羽玉?”
龍幽:“應該是吧,隻依稀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
雨柔:“這……我可以弄到,隻是不知龍公子……”
龍幽:“雨柔姑娘莫憂,我的計劃是將熏香放在上官雅的房間裏,令他產生一些不好的幻覺,然後利用丫頭的五毒珠吸引毒蟲。懾於五毒珠,毒蟲不會輕易動作,卻會在他左右徘徊,而當上官雅上床就寢時,可想而知……隻是悄悄教訓一下……”
龍幽:“(小聲對雲凡道)小薑,你負責把看他房間門的小廝打暈,在他嘴裏塞一把麵粉,
然後點住他的穴道,令他全身動彈不得且無法說話,然後把他丟在那草包的床上。”
雲凡愣了片刻,低聲道:“為什麼要……”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冷汗涔涔。
雲凡:(吼)“龍幽你果然夠黑啊!!!”
龍幽:“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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