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天晴罰跪(1 / 3)

清晨,天氣陰鬱,薄霧繚繞,整座王府被輕煙籠罩。天晴靜坐梳妝台前,凝目望向鏡中略帶哀愁的絕色容顏。忽然門外李公公傳召,說皇上在禦花園召見她,自從那日受了他一掌之後,她便一直沒見過他。如今傳詔她,難道是為了謹萱墜湖之事,雖然胤礽昨天出門前曾囑咐過不要離開漪瀾苑,可是也不能這樣違逆皇上的旨意,不然不是給自己多加一條罪名嗎?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對秀兒淡淡道:“我被皇上傳召去禦花園,你若看到太子,就讓他立即前去。”說罷不等秀兒反應已徑直離去。

禦花園裏的芳草亭被朝露籠罩著,泛著琉璃之光,明如鏡,色成雪,周遭的玄武岩在無語的輕風中守侯著落葉的眷顧,彩蝶的青睞,亭內康熙靜靜地品著杯中茶,手中的溫茶有絲絲熱氣往上升騰,淡淡茶香溢出彌漫在心田化成一絲愁怨,又漸在沉默的表情裏深隱。

步履聲漸漸接近,飄雪已進入他的視線,輕盈脫俗,衣袂飄飄。

她猛然抬頭,滿臉的驚愕剛好對上康熙深思探究的目光,心頭狠狠一跳,忙垂下眼簾,低聲道:““見過皇上”

“聽說萱兒這幾天病臥在床,是因為你那天將她推下湖受了風寒?”

天晴深吸了口氣,鎮定道:“不是我,但皇上若認定是我,我也百口莫辯,任憑皇上處置就是。”

“朕原來思慮再三,既然胤礽鍾意於你,不管你是不是飄雪,立你為側妃也不打緊,可是你的心是不是太狠,竟然想謀害謹萱,你知不知道她可是立定的太子妃,未來的後宮之主,你心胸如此之小,若是留你於宮中,豈不是禍亂後宮?我不管你跟胤礽之間有什麼,我現在令你即日出宮。”

“側妃?可是太子告訴我,我本該是太子妃,你要我出宮,我若不應呢?”

康熙暗含欽佩的的望著她,此女子的容貌是美而不妖,實而不華,其高雅之氣質令人不敢褻瀆,她確實不同於一般女子,她能這麼從容的麵對他,還反過來將他一軍,絕不是鄉野女子所能做到的,她或許真的就是飄雪。

他挑眉輕笑道:“我現在要你離宮隻是不想再造殺孽,不然你以為我要你死,誰又能護你周全呢,如果你是想死,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粉身碎骨,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皇上不在意太子的想法嗎?若是我一走了之,他會怎麼樣?”

康熙嚴峻的眼神緊緊盯在她身上,聲音也變得深沉:“你要明白你隻是一個女人,對於他,這女人真的不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他一朝之間便會登基為皇,他縱使再怎麼喜歡你,終歸也是男人,男人誌在天下,等到他成為一國之君,試問到時他為了鞏固朝政,是要一個能扶持他的還是要一個會拖累他的人做妻子呢?難道你比他整個江山都來得重要嗎?”

“皇上認為自己的兒子有這麼不堪嗎?”她相信他,不僅僅因為他幾次救她於水火,也因為以孝至上的他為了她不惜與皇上翻臉,溫文爾雅的他為了她竟然也可以對謹萱動手,更因他送給她鴛鴦配時眼裏的執著,心裏的真摯。

康熙對她的質疑,似毫不在意,道“你以為太子的意思能改變朕的旨意?由不得你信不信,朕意已決”“這不是不堪,這隻是男人的本性,”

康熙起身朝她走來,她對上他那對深深凝望著她的複雜目光,心中一陣愕然,“這隻是你的想法,如果不是太子親自跟我說,我是不會相信的。”

飄雪看著遞過來的奏折和聖旨,原來萱兒是太子妃早已經欽了冊,入了案。

原來所謂的選妃隻不過就是一個形式,隻不過是演給那些不知情的城民看的,認為他是一個多麼民主的國君,原來胤礽的命運早就被這皇權給操控了,胤礽如果順理成章的選謹萱為妃,那樣也能彰顯他是一個多麼有愛的父皇,隻是現在事與願違。

“這麼重大的事,皇上都可以欺瞞百姓,哄騙自己的兒子,看來皇上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康熙握住茶杯的手越來越緊,手心生疼,關節泛白。

“你放肆!你以為在跟誰講話呢?冒犯了龍顏,得罪了天威,你萬死不辭其咎。”李公公趕忙護駕道。

“唉!想必姑娘也是快言快語之人。”康熙平緩了語調,繼續道:“這是朝廷的婚姻政策,隻有立謹萱為太子妃,對他來說才是最有利的,作為父親,我隻想給我兒子做最好的安排,給他選一條康莊大道,你若真心喜歡他,就該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不是嗎?我看姑娘水靈的很,這心裏自然也是明白的,你若答應離宮,我可以給你十萬兩銀子作為抵償,這是你目前唯一的選擇,要知道跟宮廷作對,跟皇家抵抗那是很愚蠢的。”

“皇上認為愛情是鞏固政治的條件,可我不以為然,愛情就是愛情,甚至我覺得胤礽也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他是絕不會讚同你的想法”

一直柔和的風忽然轉大,樹枝被風吹得喀嚓喀嚓作響。轟轟雷聲由遠及近,漫天烏雲黑沉沉壓下來,天色迅速轉暗。她連苦歎的力氣也無,隻是木然僵跪著。

他臉色倏然驟變,不自覺浮出一絲笑容,即接道:“飄雪,我看你真是冥頑不靈,既然你以為愛情至高至上,那朕就成全你,你不用起身謝恩了,就這樣跪著吧,我倒看看你的愛情到底是有多偉大。”

她唰地瞪大眼,心裏象燒了把火,點燃了不安,並急速擴散。

他的麵上展露出一個冰冷的淺笑,“你就一直跪到這場雨停了為止,要不要成全你們的愛情就看看老天爺的意思。”他眼中卻是冰冷的嘲諷之意以及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篤定。

她雙眉緊皺,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到無法抑製,總覺得有什麼她無法承受的事正在發生。這場雨會下多久?他或許已經讓天師卜算過了,真的是糟糕,剛剛出門之前叫秀兒去告知胤礽一聲,也不知她怎麼樣了?順不順利?看來現在真的要等老天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