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斌與晏箐當前的位置,猶如飛簷走壁一般,速度攀援到那道天光流瀉的出口處,途中耗時約六分鍾左右。
至二人到達之後,再回過頭往下遙望:隻見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那棲息在黑暗深處的一百零八隻蠟燭所綻放出來的光華,就仿佛遙遠的,在夜風中搖曳不定的螢火蟲的微光一般,如此飄忽不定,幾近湮滅於那一泓深邃無盡的茫茫夜色之中。
“真可怕呀……”
率先攀援上去,立於出口之上的小箐扶著旁邊的山岩石壁,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半個腦袋,麵對眼前無窮無盡的黑暗深淵,情不自禁為那種淒惘悲涼的,幾近覆滅一切的恐懼感所俘獲,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瑟縮著脖子,又迅速縮回了腦袋,自言自語般低聲喃喃道:“簡直就好像一隻巨大的,碩大無邊的,吞噬光明的地底魔獸一樣!”
她說著,還十分形象地張開雙臂,比了個‘那麼大’的手勢。
“哈哈!”
這話恰巧被剛剛才攀援上來的文斌聽見了,聞言不由得一下子大笑了起來,打趣道:“那,照你這麼說,我倆豈不正從這隻‘地底魔獸’的肚子裏爬出來?”
“嗯…很有可能哦!”
“沒準這就是那隻‘地底魔獸’大張開來的嘴巴呢!”
“我噗!”
“哇哈哈哈哈哈哈——”
這丫頭,這丫頭…實在是太可愛了~
文斌聽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腳下當即便打了個趔趄,忍不住捂著肚子笑得半蹲了下去。
“……”
小箐氣死了,一張小臉羞得緋紅,都懶得跟這廝諸多廢話,直接飛起一腳踹了過去,心想:笑!本姑娘一腳踹你下去,看還笑不笑得死你!!
“哇!”
某文正忙著樂嗬呢,冷不防從旁飛來一腳,所幸他反應敏捷。臨場一下子側身讓了過去。要不然一準能被那彪悍傲嬌的女王陛下一腳踹飛下去……摔死倒不至於,至少要重爬一遍。
“好啦好啦,別鬧了!”看見那小蠻姑娘似乎不肯善罷甘休,還想要再撲上來補上兩拳外帶一腳的。某文忙不迭一邊左右閃避招架。一邊顧左右而言它道:“快看看這到底是哪裏。能不能出去?”
“……哼!”
他這點鬼把戲,誰不知道?
小箐看出來了,都懶得戳穿他。直接冷哼了一聲,充分表現出女王陛下高貴冷豔的姿態,不跟這沒出息的小苦力一般見識~
嗬嗬。
收兵就好,收兵就好!
其餘她怎麼想,那一貫胡打海摔、皮糙肉厚的某文不在乎。
這裏是……
時至此刻,那蹦來跳去、滿大街追打胡鬧的兩小孩方才定下心神,一邊嚐試順著出口往前走去,一邊好奇地左右盼顧起來:
眼前長天一碧如洗,遠處和風習習,雲卷雲舒;三千裏下,萬裏怒海波濤,激蕩澎湃,整個世界由‘黑夜’陡轉為了‘白天’,且視野遼闊,一望無際,海闊天空!
呃。
嗯…
啊!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
到底是哪裏啊啊啊!!
竟、竟然是一處絕路!
不,不能說是‘路’,就連‘路’都算不上!
完全就是一座凸出於懸崖峭壁另一麵的絕壁雕塑!
雕塑……
既然是雕塑,那究竟是什麼呢?
兩人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絕路’的最末端,再回過身來,仰首放眼望去——
我、我噗!
居然真的是一隻巨大的,麵目猙獰的,古老異獸的大型立體石雕!!
兩人所處的位置,剛好就在它那隻大張開來的‘血盆大口’之中!
並且,由二人當前方位可以判定:這隻古老而威武莊嚴的石雕異獸,還是一隻‘地包天’(之所以做出如此判定,是因為這個時候,兩人正站在其口中兩端的犬齒附近,一抬眼還可以毫無阻隔地觀看到這座詭譎的異獸石雕頭像的全貌的緣故)!
這這這,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罷!
文斌隻覺得腦袋中一陣眩暈,差點沒當場撲倒。
“啊?!”
就連其童言無忌,無端一語言中的野蠻女友乍見之下,亦情不自禁被嚇了一大跳:“哇噻噻!竟然被我說中了!”
“我們還真的是從它肚子裏爬出來的耶~”
“喂,小文!”
“看見了沒有,看見了沒有?”
“你說話呀!”
“喂!”
“喂!”
“……我服了,我服了!”那被小萌姑娘當做‘搖錢樹’一般推來攘去某文一臉受到嚴重打擊的極為沮喪的表情,忍不住舉起雙手投降告饒道:“你厲害,你贏了,成了吧?”
“哼!”
“本來就是嘛~”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