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商尹的故事仍在繼續:“再說太師大人領旨後,心中非常高興,覺得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這項工程,本來一萬兩白銀就足用了,他卻報了個十萬兩白銀。他在奏本寫道:“這段路,路麵石頭要全部更新,需要的石頭要從酈山運到長安,又要石匠精雕細製,工程浩大。因而,即便節儉開支,也需白銀十萬兩。”
說到這裏,商尹端起案上茶盞,抿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接著朝堂下眾人稍一打量,見大夥人人側耳傾聽,又見潘國舅如坐針氈,顯然很是不安。
索性向勝施微微一笑,得到佳人鼓舞後,他中氣愈足,續道:“聖上閱過奏本,當即恩準。結果,不到一月,禦道修完。聖上前來巡視,見禦道修整一新,心下著實歡喜,當即宣布:賞銀萬兩,加爵一等。太師大人聞知,自是喜出望外。可常言道:紙包不住火,你要人不知,終須己莫為。”
這當兒,他向潘國舅瞥了眼,又道:“下官是個實在人,總覺此事差異,故而經仔細查訪,才知其中玄奧。”
潘國舅一聽,暗罵:“辣你媽,我老爹修路幹你何事?真他媽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他臉上神色盡管憤憤,然商尹毫無忌憚,依舊用那特有的頓挫聲調,敘述著故事:“原來太師大人在修整禦道時,並沒將舊石頭全部起出扔掉。他想了一個妙法,僅是將那些舊石頭拆下來,把道鋪了鋪,然後把石頭翻個個兒,再請來石匠將石頭鑿了。這樣一來,鋪裝上後,便跟新的一樣。由於他偷工減料,所用資金隻費了一萬兩銀子。這麼一來,純剩九萬兩,再加上聖上,賞的一萬兩,先後十萬兩白銀嘩嘩地流進了他的腰包。”
眾人聽了,哈哈大笑。與潘國舅一夥的,自是惡意怪笑,在那擠眉弄眼,覺得太師所為好生合胃,簡直便是自己等人的兄弟。和商尹一起的,則是揶笑萬分,認為朝中有了這般雁過拔毛的太師,大秦焉能一統四國。不被人並吞,已屬幸運。由此生了擔憂國事之心,一個個止笑忿目,狠狠地盯著潘國舅。
小石頭也覺好笑,萬沒想世上還有這等貪人,單隻修個道,便足足吞了十萬兩白銀。倘然要他監造一座宮殿,豈非連國庫盡數吞沒?他這樣的想法,堂下眾人泰半皆有。不過,喜好憎惡,卻是各有。有的萬分欽服,恨不能隨太師學上兩招,日後也能斂財有術;有的直欲寢皮食肉,幾想衝進潘府,揪出那老殺胚,千刀萬剮了再說。
潘國舅無語,這事,他略知一二。當時,老爹賺了十萬兩後,隨手便給了自己三萬兩的銀票。否則,今日的東道,自己還請不起呢。他看著笑得猖獗的同夥,見他們直笑得猩舌外露,口齒分明,有些人前俯後仰,幾欲跌倒。不由暗罵:娘的,你們這些兔崽子,當真不知好歹。今日的吃食,若非我老爹貪汙,你們焉能瀟灑的坐在這?又想,你們此刻應我所邀,便屬同謀。稍後吃下的美食,其實就是細沙石子,甚至是整條禦道。想及此,他竟自娛自樂的暗笑心頭,認為眼前這些嬉笑之人實是傻瓜蠢蛋,惟有自己最為聰明。
他對老爹汙沒朝廷銀兩,委實沒覺有甚不妥。直覺得,當今聖上既是姐姐的丈夫,那麼就是老爹的女婿。老丈人問女婿要個十萬、八萬,又有何罪過?就當是女婿向老丈人付點贍養費就是。如是一想,大感有理。愈想愈覺得自己老爹的確沒錯。甫想開口說話,為他老爹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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