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宙和龍常卿口中的小白奶奶,現在的情況非常之不妙。
這“孩子”也是歹命,去年在雲夢澤和修士們一場大戰就受了很嚴重的傷,得到太平道援手之後,本來倒是好了個七七八八,可是太平道對她是另有所圖,用醉龍液讓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等她剛一清醒還沒機會用妖獸充實自己的肚子,又碰上了龍族天敵—金毛犼。
照理說,餘校尉變身成的金毛犼本來是打不過有著正經真龍血裔的小白蛟的,兩者之間的實力對比,最多也就是半斤八兩,應該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惜這位小白奶奶從來不是什麼合格的戰鬥人員,受了一點傷之後自己就先生怯意了,轉身而逃。
本來兩個水平接近的智慧生物之間的鬥爭就是靠著一股子氣勢,她的氣勢弱了,對方自然就強了。於是平分秋色的戰局成了一邊倒的追殺。
她帶著龍常卿一路逃到南疆,途中也沒法休息進食,療傷更是不要想了。再加上,金毛犼的爪牙上麵有針對龍族的毒素,那些傷口沒有得到很好的料理,在悶熱潮濕的南中很容易感染發炎。
在逃命的路上,她還能靠一口氣撐著,可是等到鬆懈下來的時候,這些積累起來因素,終於一起爆發。所以,這幾日這頭白蛟一直陷入了昏迷之中,身上的傷口也發出難聞的惡臭,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
幸而他們身邊有一位那什麼“百禽之長,震旦守護,大九洲南之王公”伯符殿下,他老人家現在的戰力其實也不弱,就是時間短了點,撐死也就幾秒鍾,而且施展一次之後起碼要歇息好幾天。
不過也不要小看這幾秒鍾,一般性的凶獸在它散發出的古神威壓之中,差不多都會嚇個半死,他們這一行人能深入南疆內部,沒有變成凶獸腹中的食糧,那還是靠它關鍵時刻的幾次出手。
除此之外,它老人家的見識廣博,至少對著南疆那是門兒清,畢竟它在這裏麵藏匿了好幾百年,甚至有可能是千年以上,對龍族這種生物也算是熟悉。
當然啦,這位伯符殿下本來是不肯幫忙的,看到小白奶奶陷入這樣的處境,它還呱呱地吵著鬧著要吃蛟肉刺身,蛟肉燒烤來著,也就是受了刺激的龍常卿紅著眼睛要和它拚命,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接著,在黎昭宙的“威脅利誘”之下,伯符殿下找了一些靈藥總算是穩定住了小白蛟的傷勢。可惜,像白蛟這樣的化形大妖,那些靈藥也隻能說是杯水車薪而已。直到今天,她還是沒從昏迷中醒來。
所以,黎昭宙和龍常卿兩人才會冒死去捕捉追風犀。
這大人扛著犀角,這孩子拎著幾塊用樹葉包裹著犀牛肉,回到了他們暫時棲身之地。
那是一處山壁凹陷處,正好處在一條大瀑布的後麵,雖然嘈雜了一點,潮濕了一點,溫度也低了一點,但是相對而言還算是安全,而且水氣可以遮蔽小白蛟身上的血腥味,不至於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兩人穿過瀑布就看到那小白奶奶重新化作蘿莉,躺在用枯草搭建的床鋪之上。她身上還幾處傷口,其中右肩上的傷口最嚴重,隱隱地可以看到其中的白骨,而且這些傷口已經是發黑發臭,不是流淌出黃綠色的膿水。所幸,她現在處於昏迷之中,不用感受巨大的痛苦。
而那頭大黑鴉正在地上有模有樣地踱著步,好像在思考著什麼。而在最幹爽的角落裏麵還堆著一些藥材,那都是他們在這幾天搞到的。
“殿下,我們回來了。”黎昭宙還是先給伯符鳥打了一個招呼。
這位百禽之長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說道:“呱呱呱,你們真的把犀牛角給搞到了啊?”
眼睛發紅的龍常卿著急地問道:“鳥……殿下,如今最後一味藥也準備好了,你,嗯,您可以開爐煉丹了吧?”
大黑鴉對他翻了翻白眼,它是什麼身份,怎會理睬如此不禮貌的孩子……所以它老人家立馬就被龍常卿掐住了脖子。
這龍家祖傳功法其他不好說,但是身形轉折之間速度極快,正好是這伯符殿下的克星。
在旁邊的黎昭宙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是這個厚道人從龍常卿手中把快被掐斷脖子的百禽之長給救了出來。,勸解道:“”殿下,小龍子這幾天也是著急上火,您就別逗他了。“
“咕咕咕,寡人才不和暴脾氣的小孩子一般見識呢,哼。”年老本來就成精的伯符殿下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
黎昭宙皺眉問道:“伯符殿下,我們連丹爐都沒有,而且這裏太潮濕了,生火都成問題,怎麼煉丹呢?”
“呱,無知的人類啊,這是給化形妖神煉丹而不是你們這些沒用的人類!”
在旁邊給小白蛟喂水的龍常卿悶哼了一聲,顯得對這話極為不滿。
黎昭宙也算是習慣了,他咳嗽一聲說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大黑鴉蒲扇了一下翅膀,仰起頭來很傲嬌地說道:“呱,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它指揮著黎昭宙先清掃出一塊地麵,把白蛟蘿莉放在中間。然後把追風犀角磨成的粉在地上勾畫出一個奇怪的陣法,和中洲通行的陣法幾乎全部都是圓形不同,這是一個六芒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