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在宮女服侍下洗漱完準備就寢,聽到外麵的傳報,正在給太後鋪床褥的嬤嬤沒給一點好臉色。

對著傳報的小宮女劈頭蓋臉一頓罵:“何事這麼急不能明日再說?

太後娘娘本就覺淺,這段日子又精神不濟,你個賤蹄子還敢擾娘娘休息,不要命了?”

小宮女跪在地上陣陣戰栗,“太後恕罪,是……是陛下!”

太後從軟榻上支起身子,“修雲,快請進。”

嬤嬤臉色難看,抓起地上的小宮女往外走,“讓你不早說……還不快退下!”

祝修雲進到慈仁宮,一路上步伐生風,略施禮數後,直問道:

“母後,皇後如今身在何處?”

“呀!”太後像是才想起有這回事,一拍腦門,“你瞧哀家這記性,竟險些將皇後忘了!”

“來人,速速請皇後回宮!”

祝修雲早已看穿了太後那點伎倆,滿臉無奈 “皇後是犯了什麼錯,讓您用得著罰她去跪宗祠?”

太後,“她誤了請安的時辰,哀家罰她,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朕聽聞,晌午時分,皇後正與未央一同用膳,這才誤了時辰,況且隻是半柱香不到的時間,您再不滿意,也犯不著這麼罰。

她好歹也是六宮之主,傳出去又讓她如何在後宮樹立威信?”

“再者,明日歸省,晉國公府的人進宮探望皇後,這事如果被晉國公府的人知道,又如何收場?”

太後擰眉,表現出不悅,“晉國公那是你父王器重他,才給了他一個王公貴戚的封號,現如今改朝換代,縱使他在朝中根基再深,也管不到後宮來。”

“還有……陛下,哀家並非是對她晚了請安時辰而不滿,哀家不滿意的是她這個人!”

太後聲音陡然尖厲起來,指節重重敲擊著桌麵,手腕處的玉鐲與檀木碰撞發出脆響。

周圍奴婢嬤嬤見狀也適時退下,偌大的寢宮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一陣沉默過後,祝修雲冷笑出聲:“歸根到底,您還是在氣梁昭搶了未央的皇後之位吧。”

太後長歎一聲,“欣賞歸欣賞,梁昭總歸不是皇後的最佳人選,偏偏陛下你一意孤行……”

“不,母後你錯了。”祝修雲搖頭,“就算沒有梁昭,朕也不會讓央央來做皇後。”

“若今日來請安的是未央,哪怕她忘了時辰,哀家也不會追究!”

“是嗎?”祝修雲輕挑眉梢,語氣中透露著暗嘲,“但願您是真心疼愛央央。”

高位上的女人猛然怔住,指尖下意識摳住了桌沿,才使自己沒有失態。

“央央是個好孩子,可惜從小養在了您的膝下。”

“您與舅舅編排的好戲,從始至終都隻會把央央當成你們的棋子……”

祝修雲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擺駕,鸞恩殿!”

聽到太監傳報時,梁昭感覺下半身都已經麻木,她在茯苓,蓯蓉攙扶下站起身。

一個沒站穩向前跌去,好在茯苓眼疾手快,立馬扶住。

“娘娘,您沒事吧。”二人皆是滿滿的憂慮。

梁昭眼前眩暈不止,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牽強的笑,“無事。”

福澤趕緊命人送來了轎輦,送梁昭上車後,又一遍遍叮囑抬轎太監,“一定要走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