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思大發了一通脾氣後,望著空無一人的深巷歎了口氣,無比落寞地走出了小巷。
西大街上,張元的家將鄧淵和公孫勝正焦急地在漸漸散去人群裏四處打探張元的消息。見到葉念思後這才放下心來,紛紛上前請安。葉念思雖然卸了易妝,但有黑紗遮麵,加上沒人敢正眼看他,倒也不至於露了餡。葉念思這時候哪有心情去Cosplay張相國處理公務?見鄧淵上前,葉念思一揮手打斷了他的問話,沉聲說:“打道回府。”
鄧淵等人一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卻也不敢上前詢問。要知道張元身份貴為中書令,也就是俗稱的“相國”,在夏國公李元昊不在,左廂軍監軍山遇惟亮叛逃的當兒,夏國百官便是以張元為首。所以張元若是要罷工的話,滿朝文官還真沒人管得了他。鄧淵小心地問是否讓人去中書省那邊請個假,葉念思揮揮手示意鄧淵自己酌情辦理。鄧淵一看家主心情低落,便識相地不在他耳邊廢話,悄悄地退了下去。
葉念思回到張元府,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怔怔地待了半天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葉念思甚至一度想去他媽的,張星沉是那個傻叉司馬涼的老婆,跟自己又沒關係。這女人愛當尼姑,愛剔光頭,愛青燈燭影地過一輩子,甚至想跟阿底峽搞不倫之戀,然後生一窩小印度阿三……都隨她去,愛怎樣怎樣!可是想到張星沉臨別前那慘然的目光,想到自己夢見她時心中的那一片溫柔,葉念思又完全沒辦法割舍。想讓張星沉回心轉意,便要打敗阿底峽。阿底峽不可能打得過,而張星沉卻是一定要搶回來……這兩件事之間好象組成了一個死循環,而葉念思的大腦就在這個死循環中不斷轉動,就像50億年來不斷掙紮,卻永遠也逃不出太陽係的冥王星。
更別說李秋水那邊還沒有擺平……葉念思揉了揉太陽穴,心想這北宋不是實行一夫多妻製嘛,多麼幸福美滿的時代,為什麼自己會處處碰牆呢?真是沒天理,太沒天理了。中午的時候,小丫頭端飯上來,葉念思沒心情,連門都沒開。到傍晚時分,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主上。”卻是鄧淵。
鄧淵是張元最親近的家將,葉念思可不能將對待中午的小丫頭那樣對待鄧淵。於是葉念思強打起精神道:“進來。”鄧淵恭恭敬敬地推門進來道:“主上,屬下已經通知中書省,說大人最近兩天要忙於與阿底峽上師的鬥法,就不參加朝政議事了。另外,主上數日前吩咐屬下做的事,今天屬下已經完全辦妥了。”
數天前,那不是張元還活著的時候下的令嗎?“你是指哪件事?”葉念思假裝記不起來的樣子。“就是十天前主上讓屬下帶人挨家挨戶去通知全城的百姓,在鬥法那天不準為阿底峽喝彩,否則加稅三年,強製兵役之事。因為城裏百姓太多,屬下雖盡量多派人少,但也是直到今天才終於辦妥。”鄧淵躬身道。
誒?葉念思一怔。“鬥法那天不準為阿底峽喝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喝彩難道就能打敗阿底峽?
等等,不喝彩就能打敗阿底峽……莫非這鬥法,並非葉念思之前想的比武單挑?葉念思頓時來了精神。“來來,坐下說。”葉念思笑嗬嗬地指了指鄧淵身旁的椅子道。
鄧淵先謝過葉念思,這才鄭重地坐在了椅子上。葉念思旁敲側擊道:“不瞞你說,原本我對鬥法充滿信心。但今天見阿底峽如此威望,我又有些擔心起來了。你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張元向來剛愎自用,加上他本身才華驚人,武藝超群,他的屬下們對他又敬又怕,從來不敢當麵或背麵評論張元的決定。所以葉念思這句話一出口,鄧淵在驚訝之餘,更多的卻是受寵若驚。所以鄧淵並不敢明目張膽地評價張元的決策,隻能是順著張元的原意將整個事件重新捋了一遍,而這正是葉念思目前最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