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錢的鼓勵下,小廝又說了一些關於新郎倌的信息,不過大體上與路雲瑤的情報也並沒有什麼衝動。見到葉念思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小廝壯了壯膽,說宋歌姑娘雖然已非慶應花樓的人,但現在仍然住這裏。隻要葉念思點頭,他可以放葉念思進去和宋歌姑娘見上一麵。葉念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如果宋歌姑娘真是自己人,那她知道的路雲瑤也已經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人,就更沒必要自曝身份。
出了慶應花樓,葉念思又出城往路雲瑤說的那個通往幽居路上的市集踩了一圈盤子,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這讓葉念思的自信心大受挫折的同時,倒也有些相信了路雲瑤的說法。不過如果宗嚴真是照路雲瑤所說,買了個神機營女間諜當小老婆的話,那他真是個該死的蠢貨。葉念思悶悶不樂地想道。在市集又轉了兩圈,實在沒什麼發現,葉念思隻得放棄嚐試,踱步慢慢回城。
因為沒什麼像樣的發現,葉念思也就沒臉馬上回去,左右無事,便順著析津府最繁華的大道慢慢溜達。葉念思雖然長得像漢人,但那與眾不同的服裝卻經常讓人以為他是哪個天高皇帝遠的少數民族部落勳貴,所以這一路上沒少被小商販們纏住。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葉念思都不是一個會講價的人,加上心軟錢多,剛走個兩條街,葉念思身上就掛滿了沿途花大價錢買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這裏麵有很多葉念思甚至買完根本不知道是作什麼用的。葉念思看著身上亂七八糟的零碎一聲苦笑,恰逢身邊跑過一群小孩,便彎腰拉住他們,把這些東西都給了小孩子們。
“那小娘子說了,誰會用那個東西彈一首曲子她就嫁給誰!唐兄,你見多識廣,想必認識那件樂器。咱們也好借唐兄你的光,一親那小娘子的芳澤!”正在此時,一個猥瑣曖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著傳來另一個人得意的笑聲。葉念思忍不住回頭看去,隻見一漢一蕃兩個書生,正嘻嘻哈哈地向前方走去。
葉念思心中一動,拉住那個叫“唐兄”的書生,問道:“請問她彈的是什麼樂器?”
唐兄斜視了葉念思一眼,似乎有些不滿葉念思打斷了他們二人的意淫,揮揮手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有本事自己彈去!”說罷甩袖掙開葉念思的手,和另一人一起大步向前走去。
葉念思一時好奇心起。那個女子既然敢誇下海口,自然是因為那件樂器極其罕見。從前他練習古典吉他的時候也自學了不少其他樂器的知識,雖然不管說熟知曆史上所有樂器,但最起碼還是了解不少的。萬一他碰巧認識那件樂器並給他彈出曲子來,豈不是白揀一個老婆?雖然肯定不能帶回家去見李秋水,但學耶律宗嚴的瞞天過海還不行麼?想到這裏,葉念思也悄悄地跟了過去。
跟著那兩個書生拐過兩個彎後,動人心魄的琴聲已經漸漸傳入耳中,明顯是一種拔弦樂器。葉念思繼續跟在兩人後麵走了大約幾百來米,眼前突然開闊起來,卻是一處小型廣場。廣場上人群簇動,圍成一個大圈。而圈子的中心,就是音樂傳來的方向。
葉念思站在人群之外靜靜地傾聽,裏麵的人彈的似乎是“十麵埋伏”的變種,殺伐慘死的氣息沒有原曲那麼濃厚,但在節奏上要強上許多,相比之下現場的較原曲煽動力更強烈。若是像這樣街頭花噱頭賣藝的話,這改編的比原曲自己更合適。最奇妙的是,彈奏者似乎已經有了初步和弦的知識,聲音處理上比原曲更為複雜多變,而旁邊更有兩三人敲著小鼓配合,聽上去十分合諧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