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末法時代,大爭將起(1 / 3)

自從締法者的道標消失後,他在戈特斯法大陸上締造的魔法幾乎都隨之消失了···這對於整個世界而言無疑是一場浩劫···

——埃蘭魔法協會會長巴巴羅薩於日記中如此寫到。

懷特斯諾城(銀雪城)位於戈特斯法(神隕)大陸北方茫茫雪原深處,這裏礦產資源豐富,金屬鍛鑄工藝也聞名於世。

小男孩亞倫本是懷特斯諾城裏的一名普通的鐵匠學徒,他家三代都住在懷特斯諾城北的近郊。

亞倫自幼喪母,由祖母一手拉扯大,亞倫的父親是懷特斯諾某大商戶人家裏的一名跑腿雜役,亞倫的繼母原是某權貴人家裏的庸人,與亞倫的父親結婚後才成了全職家庭主婦,亞倫在家裏排行老二,他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叫艾羅,不過在亞倫還很小時的時候,艾羅就被父親和繼母趕出了家門,跟著幾個同鄉到外麵闖蕩去了,聽艾羅自己說他現在正在一個傭兵團某差事,亞倫還有一對和他同齡的同父異母的龍鳳胎弟弟妹妹···是的,同齡···

亞倫的父親和繼母都來自草根階層,都沒怎麼接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他們似乎都不善於管理自己的情緒和欲望,再加上這稍微複雜的家庭關係,使得亞倫很自然地,很容易地,成為父親和繼母的情緒出氣筒,宣泄口···尤其是在亞倫的祖母離世後更是如此···亞倫常常被罰沒飯吃一點也不稀奇,各種被打罵侮辱才是他真正的家常便飯···這可沒少給亞倫的童年帶去陰影,也差點給他的性格成長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好在,在他的祖母更早前的教育庇護下,這個沒爹疼,缺娘愛的孩子,比其他孩子更早地擁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早就思想獨立了···其實也不難理解,在那樣的家庭環境,除了他自己真的無從依靠了,他隻能自己疼自己,遇到問題自己想辦法解決···

在與繼母生活的那段日子裏,雖然亞倫在家裏的夥食是最差的,而且還是殘羹剩飯,甚至有一頓沒一頓的,可他的身板卻是幾個兄弟姐妹中最結實的,他甚至比一般同齡的孩子都結實,這可沒少讓他的繼母氣的牙癢癢,她就搞不懂為什麼她悉心照料嗬護的親生兒女們都沒亞倫結實,她覺得老天不公平····

說到亞倫的繼母,打從亞倫有記憶開始,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繼母總在生氣,而且她看到亞倫更容易生氣,所以亞倫總是避免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避免自己說話的聲量出現在她的聽覺範圍···亞倫曾經一直搞不懂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容易生氣,那麼能生氣,而且一生氣就要打自己,仿佛,凡是生活中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賴亞倫就對了,打亞倫就對了···

雖然繼母苛待虐待亞倫,但是亞倫看她對待自己的一雙親生兒女卻是真的非常好,可以說是做到了將她僅有的那一丟丟善心和愛都傾注在了他們身上,她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了他們,她總能抽出時間耐心地教育弟弟妹妹們做人的道理,比如,說什麼做人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啊,做人要做人上人啊,做人要多為自己著想啊,做人不用看過程,她隻需要結果啊,她總說體力勞動多麼辛苦,多麼辛汗,多麼卑賤,多麼可怕,要好好讀書識字,將來長大以後做大生意,做大官,或者嫁個大款大官什麼的,打打殺殺的那些就算了,不要去沾···總之她把她所理解的,她所認為最正確的為人處世之道,連同所有她認為是最美好的願望,都傾注在了她的親生兒女們身上···

所以亞倫常常覺得其實他的繼母也並非十惡不赦,雖然她學識淺薄,心胸狹隘有限,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緒,但起碼她是個肯關愛自己親生兒女的母親,不過亞倫對繼母教給弟弟妹妹們的那套為人處世之道不以為然,他總覺得那樣的人生未免太過功利和狹隘了,生活裏美好而又值得追求的事物又何止這些···

介紹完亞倫的繼母,再來說說亞倫的父親,大家都說亞倫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還沒禿頂前,還沒紮起蔥頭發髻遮羞前,生得是那個英俊啊,比兩個亞倫加起來還英俊,父親年輕時曾擁有過一頭濃密,飄逸,柔順的金色長發,嘴角彎起來猶如陽光般美好,又隱隱透著一股邪魅,據說能蕩人心神,莫名討姑娘們歡喜,可惜玩心太重,喜歡拈花惹草,到處欠債留情,據說,亞倫的生母就是因為他父親這樣,在生出亞倫後不久被氣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父親將繼母娶回家後似乎被繼母治住了,各種懼內,老實了不少,幾乎沒怎麼聽繼母的眼線們說他在外麵逛過窯子,逛過地下鬥場什麼的,因為錢都被繼母管得死死的了···

在亞倫的記憶中,父親的形象真的不咋地,他的玩心真的非常重,常常給人一種容易得意忘形,管不住自己的感覺,時而還很會演,可時而又傻得無可救藥···

父親年輕的時候爛賭,被人設局欠下過一大筆賭,因此和別人簽下了長工契約,白天要在老東家打工跑腿,晚上才能回家,但他經常不喜歡回家過夜,他在外麵似乎總能找到豐富的夜生活,並對繼母美其名曰賺外快,碰運氣之類的,其實亞倫見到他父親的時間並不多,一般父親回來,他都睡著了,父親也幾乎沒怎麼管過亞倫,他看到亞倫的繼母打罵亞倫也從不製止,也沒說過什麼,也不敢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幫了反而會招來更嚴重的後果,弄不好還要連累他回到家沒飯吃,沒地方睡,甚至被抓一臉大花貓···有時候父親為了討繼母開心也會無恥地配合繼母隨便找個類似於做菜放太多鹽想鹹死人的借口對亞倫進行愛的教育,或是主動為繼母代勞,表演給繼母看,也就是,狠狠地毒打亞倫一頓咯···畢竟繼母才是這一家之主,父親在家的地位低的可憐,基本就一站在繼母身旁的小嘍囉,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不過有件事情倒是讓亞倫對父親的記憶一下子深刻起來,有一次繼母有事外出不在家,亞倫難得有機會跟空閑在家的父親和兩個弟弟妹妹一起玩起耍來···可惜父親把這麼難得的一次,唯一的一次親子聚會都搞砸了···

隻知道當時父親拿著亞倫和弟弟艾隆的手看了又看,比較了一番,然後笑嗬嗬地說

“哎呀,亞倫啊,你看看你的手,那這麼粗拙,長大了肯定又是個幹一輩子苦力粗活的料了,嗬嗬,還是艾隆的手長得修長秀氣,這是心靈手巧的表現,我看長大肯定大有出息,不是達官就是貴人,哈哈····”

···這樣的父親,也是腦子進過水了···

···有時候為了顧及別人的感受,有些話就連亞倫這麼個小屁孩都知道不能夠當麵說出來···你這是要讓亞倫情何以堪···或許他壓根就沒有將亞倫的感受列入考慮範圍內···

但是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亞倫也並不記恨父親,而且對父親提出的那套掌相與宿命相聯係的蹩腳迷信理論更是不以為然···因為亞倫那時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也在那時他終於明白過來:

“天哪!這世界上居然真有人像祖母在故事裏說過的那樣,腦子這樣懵塞!而且這個人居然還是自己的父親···”

得到這個重大發現的亞倫頓時覺得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隻覺得父親你開心就好了···

介紹完亞倫的極品父親。

接下來的這位,則是亞倫的祖母。

亞倫始終認為他的祖母才是照亮自己生命的第一盞明燈,雖然她隻拉扯亞倫到九歲就撒手人寰了,但她對幼年亞倫傾注的關愛,她在幼年亞倫心中留下的善良火種,已經足以溫暖和影響亞倫一生。

祖母平時話不多,亞倫幾乎沒見她跟誰發生過爭執或者背地裏咒罵過誰,她總是那麼平和,就連亞倫的繼母都服她···

祖母常常教導亞倫要尊重每一個人···是的,是她說的,尊重他人,跟他人的社會身份尊卑無關,而是個人自身品性修養以及心智成熟的表現···多年後亞倫回想起祖母的這一番話,這一番見識,依舊會感到驚訝,祖母本也是個丫鬟出身,沒讀過什麼書?她是如何在生命中提煉出這份感悟的呢?難道是遇到過什麼特別的人,告訴她這些的?隻可惜祖母走得早,不然她還能教會亞倫更多···

不單單是說教。

最重要的是,祖母非常的喜歡幹活,她辛勤了一輩子,她也總喜歡教亞倫幫她幹活,常跟亞倫說,

“勞動和創造其實是件讓人愉悅的事情,不僅能鍛煉身體,鍛煉心智,還能獲得豐收···”所以亞倫從小就跟著祖母學學做家務,下地幹活,什麼做飯,打水,洗衣,劈柴,喂牲口,撿糞便當肥料,刨地種瓜果蔬菜,他一早就樣樣精通,還別不信,人家亞倫從小身體棒,塊頭大,力氣也大,在鄰裏間是有名的小鐵蛋,能做到這些一點也不稀奇的···隻是有一點亞倫開始的時候沒搞懂,既然祖母這麼開明,為何父親這麼懵塞,把生活過得這麼一塌糟糕呢?不應該啊!後來亞倫偶然有一次撞見父親獨自一人為祖母上墳,在墳墓前父親流著馬尿跟祖母隔空聊談,他才明白過來,父親原來並非祖母親生,祖母其實也是父親的繼母,原來父親從小就對祖母心懷芥蒂,總認為是祖母害死了自己的生母,所以他從小叛逆,不聽勸教···

祖母撒手人寰後,亞倫幾乎包攬了家裏所有的家務,伺候起一家子的起居,甚至有時候還被父親和繼母要求出去跑腿掙些小錢幫補家用,比如送信什麼的,懷特斯諾城裏的老爺小姐們會玩,老喜歡找些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路的小屁孩送信,最主要的是他們出手都挺闊綽的···就是有時候可能有些危險···因為聽說有過幾個孩子因為給人送信後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盡管亞倫既能吃又能幹,哦,不,主要是能幹···但是亞倫的繼母還是嫌棄亞倫,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盡管亞倫伺候她們一家子起居,能讓她們一家子提前感受到了做人上人的快感和優越感,但是還是不行,就在亞倫13歲那年,在繼母的強力要求下,父親通過在老東家工作積累的人脈關係,給亞倫安排了份包吃住的在鐵匠鋪當學徒工作,總算是把亞倫踢出了家門,這下讓繼母的眼睛,耳根和心靈都清淨了···

其實這對亞倫來說才是件天大的好事···他終於可以從長期圍繞在他身邊的負能量中解脫出來···他再也不用生活在繼母的陰影束縛下,這時的亞倫如同一尾池中的魚兒,終於歸於大海了···

那些手腳勤快,愛動腦筋,肯吃虧又不愛計較,又懂得尊重他人的人,去到那裏都總能討到大多數正常人的喜歡,對,說的就是亞倫,鐵匠鋪上上下下很快都喜歡上了這個身板壯實,勤快,做事麻利,性格有些怯弱,又不失淳樸憨厚的小鐵蛋學徒···

開始的時候亞倫可能怕生了些,但很快就跟一班粗糙沒心眼的大老爺們混熟了,,而且亞倫似乎很快迷上了這一行,學起東西來那個快啊!鐵匠師傅們交待他的任務他總能很快且超質量完成,而且主動肯學,非常有禮貌,也非常的謙虛,他還很樂意幫大家忙,為大家服務,端茶遞水自然不在話下,被要求幫忙出去跑腿送貨捎東西他也從無怨言,也從不討要回報···搞得大家都樂意跟他相處,都樂意傳授他鍛鑄的手藝和技巧。

“嘖嘖,羅隆那老色鬼何德何能?怎麼能生出這麼個懂事的好娃兒!”

“是啊!他那副德行···”

看著亞倫認真的側麵,忙碌的身影,那些認識亞倫父親的鐵匠鋪長輩們常常私下裏如此這般地感慨···

亞倫隨後僅用了短短兩年時間就掌握了鐵匠鋪裏的各門金屬加工工藝。這並不是說他多麼急功近利,他隻是如饑似渴地迷上了鍛鑄,他說就像祖母說的那樣,勞動,知識和創造,確實能帶給他無窮樂趣和充實感,然後他很自然的就學會並掌握了鐵匠鋪裏的那些鍛鑄工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