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如果痛苦可以轉移，他願意幫他承擔這些。
他那麼大的年紀，他的身體一直不好，他怎麼受得了。
楊素還坐在地上，她麵容癡呆，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精神已經到了奔潰邊緣。
童瀟瀟想要靠近她，但是被她拒絕。
她的聲音滿是疲憊，“不要過來，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早該想到的，就算整容，也不可能整的這麼像，不可能將一個人的愛好興趣全部換掉。我的女兒，她被你們埋到了哪裏？”
童瀟瀟不敢相信楊素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竟然可以疲倦到這種程度，也沒有見過楊素如此地心如死灰。
她還記得她拉著她的手說她又瘦了，她記得和她一起去商場買衣服，記得她們一起去黃佳佳家裏吃飯的時候，她其實有些害羞。
可是現在，她連她靠近都受不了了。
她想叫她，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如果可以，她希望還是叫她媽，但是她應該已經不想聽到這個稱謂了。
她說：“她在南山墓地。”
“嗯。”楊素癡癡地盯著地板，“快速將你的東西全部拿走吧！那是莞玥的房間，還有……”她抬頭看著陸欽晟和童瀟瀟，“我會發布記者會，會將此時說清楚，陸先生可以事先準備一下，準備和莞玥離婚吧！”
童瀟瀟終於忍不住，她流出了眼淚來，“起來吧！地上涼。”
她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胸口，“最涼的是這裏，童小姐，你能想象這種心情嗎？”
她能理解，她曾經也以為失去了全世界，也這樣痛苦絕望過。
她還是沒有放棄，繼續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我介意，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死了，我怎麼會不介意。童小姐，我的丈夫的死活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還請你們離開吧！”
陸欽晟的一隻手摟住童瀟瀟，他帶著她離開，“瀟瀟，這些事情都是必然發生的。”
她知道，可是心裏還是這麼難受呢！
她問：“沈方齊呢？”
“死了。”
童瀟瀟一下子抱住陸欽晟，她躲在他的懷裏哭泣著，“晟，我突然間很害怕，覺得生命太脆弱了。”
他順著她的頭發，“傻瓜，其實不管一個人生前有多大的能力，都要經過生老病死這一關。”
“可是他們……”
他們並不是生老病死，他們都是自殺呀！
“瀟瀟，沈媛自以為對沈方齊好，她選擇死亡，但是恰恰是這樣的‘好’的方式，讓沈方齊給自己判了死刑。瀟瀟，以後不管我們遇到什麼事情，我希望，我們不要變成沈方齊和沈媛。沈方齊曾經是做過錯事，但是他最後的選擇，讓我佩服。”
她點頭，“晟，我們快回去吧！我突然很想小猴子了。”
“嗯。”
淩夏抬起頭，他麵如死灰。
當他看見童瀟瀟和陸欽晟離開的背影的時候，眼裏竟再沒有一絲的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