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天霸大聲喝住。侯連海也約束會眾,皺眉說道:“真是邪門,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禦前侍衛來這裏,倒是稀奇。”他手底幫眾急道:“總舵主,怎麼好?”侯連海喝道:“怕什麼,看看再說!”
雄天霸冷笑道:“三江會都是些孬種,膽子也忒小了,區區幾個禦前侍衛,有什麼好怕的?”
卻聽廟外有人冷冷地道:“是誰如此大膽,連咱們也不放在眼裏?”話音一落,便進來兩人,身穿內禁衛官服,手提長劍,一般高矮,一般胖瘦,連長相也幾乎一模一樣。長眉斜挑,嘴角含著冷笑,卻透著一股殺氣。
毛竹幫和三江會適才還打得你死我活,此刻卻是同仇敵愾,圍成一個圈子,將兩人圍在當中。
雄天霸喝道:“來的是誰?咱們兄弟自家有事,不勞官家過問。”
一名臉色青鬱鬱的侍衛冷笑道:“憑你也配問咱們姓名?也罷,今日讓你死個明白,咱兄弟二人,沒吃官家飯之前,在江湖上也有個名號,人稱鐵麵閻羅岩青、岩黑的便是。”
侯連海一呆,麵色蒼白,喃喃地道:“鐵麵閻羅,鐵麵閻羅……這不可能,不可能……鐵麵閻羅怎麼也做了禦前侍衛?”
雄天霸卻似乎沒怎麼聽過這名頭,喝道:“不管你是閻羅還是小鬼,今天既然朝了相了,那就怨不得咱們。兄弟們,上啊!”大刀一揮,毛竹幫眾一聲喝,四麵同時撲了上去。
岩氏兄弟連聲冷笑,身形忽變,本來岩青在左,岩黑在右,不料在眾盜將要撲到之際,恍忽中隻見兩人已然易位,縱橫之間,卻各自拖出一道劍光。人已站定,劍光卻似有形之物,未曾消失。
眾盜大聲呐喊,正好闖入劍光之內,喊聲立時止歇。低頭看時,卻見各自胸口衣襟中裂,慢慢有血水湧出。一盜顫聲道:“老大……我,我,我不想死。”另一人想要張口說話,卻隻是嘴唇微微顫動,發出一些嘶啞的聲息。砰砰數聲,便有四名盜夥仆地而死。
雄天霸心中驚懼,隻不過他素來彪悍,大聲喝道:“咱們兄弟今天死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快事。”操刀直上。侯連海也喝道:“今天咱們拚了吧!”一擺鋼叉,與三江會的六七人同時向岩氏兄弟攻去。
岩氏兄弟長劍在手,身形仍是飄忽無端,兩人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每次移形換位,都拖出一道淡淡的劍光,飄渺不散。而每次劍光過後,又必有兩三人倒斃。片刻之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廟中橫七豎八,盡是盜夥屍身。
侯連海大喝:“老子跟你拚啦!”用盡全身氣力,鋼叉提起,卻是“舉火燒天勢”,直往岩青頭上砸去。雄天霸瞧出便宜,一刀“萬裏如虎”,刀掛勁風,從岩青身後斜劈而去,料想他前後難以顧及,先傷他一人,便有勝算。
不料忽覺眼前身影晃動,卻是岩氏兄弟又再移形換影,雄天霸一刀劈下,砍在侯連海胸前。這一刀也是用了全力,幾乎將侯連海上身劈為兩截。但侯連海的鋼叉也重重擊在他肩上。
侯雄兩人麵麵相覷,做夢也沒想到,竟彼此傷在對方手中。侯連海一聲大叫,立時倒斃。雄霸天身子搖了一搖,嘴角流出血來,向岩氏兄弟看了一眼,撲地也倒了下去。
劍光刹那而逝,岩氏兄弟收劍而立,再不向群盜看上一眼。隻聽“撲通撲通”幾聲,餘下眾盜盡都中劍斃命。眾客商都駭得呆了,有幾個膽小的甚至嚇得尿了褲子。
阿穎忽然說道:“你們兩人也太狠了,這麼殘忍。像這些小賊,教訓一下也就是了,怎麼一出手就要人性命?”眾客商大驚,有人低聲道:“姑娘,別說了,這些官老爺,殺人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惹火了他們,沒什麼好處的。”
岩青岩黑互相看了一眼,忽道:“姑娘說的甚是,以後若再遇到這等小賊,我們自會手下留情。”說罷,轉身出廟,揚長而去。
眾客商萬沒料到會是這般結局,都是詫異萬分。也有人說阿穎洪福齊天,又有人甚至說那兩個侍衛是見到美女當前,竟然變得斯文有禮起來了。
石雙城鬆了一口氣,道:“阿穎,你怎麼什麼事都想管一管?”阿穎白了他一眼,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雖然沒刀,可是動動嘴,卻是可以的。”
石雙城一笑,道:“不錯,動嘴可比動刀容易,隻不過,你有這份勇氣,也當真令人佩服。”
古廟中曆經這場惡鬥,地上又躺了七八具屍體,盡是血腥之氣。眾客商驚魂未定,商議道:“咱們還是走吧,若是被官兵見到了,說不定要誣陷咱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