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一個中年劍客,白衣飄飄,大步走入劍品堂中。來的正是謝冷山,向薜峰瞟了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罷了,不用見禮,我受不起。”
武林一些前輩名宿,自是識得這位謝冷山,當下紛紛跟他打過招呼。薜峰麵色陰晴不定,但眾師弟卻都上前拜見謝冷山,道:“弟子見過師伯。”
謝冷山點了點頭,說道:“今天老夫前來,隻為一事,就是要清理門戶,將薜峰這個逆徒的惡行昭示天下!”
蕭紅葦一呆,道:“師伯,這……這是從何說起?”
謝冷山瞪了他一眼,道:“你們都被姓薜的這小子給騙了!我師兄是被這個逆徒與騰龍教勾結,下毒陷害,跟石雙城毫無關係!”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一時議論紛紛。
薜峰又驚又怒,道:“師伯,你怎麼……怎麼要冤枉我……”忽聽一人哼了一聲,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逆徒,你還有臉麵留在劍品堂中麼?”
薜峰聽到這聲音,登時如五雷轟頂,一刹時全身冰冷,麵白如紙。
卻見四個僧人,抬了一張椅子,快步進了院落。椅上坐著一人,白衣長髯,神態飄逸,麵上神情不怒自威,正是劍品堂堂主梅聖恂。
薜峰腿一軟,幾乎癱倒,喃喃地道:“師父……原來您老人家沒死,這……這真是太好了……”雖然嘴裏說“太好了”,臉上強堆笑臉,卻是比哭還難看。
迎雪雖然已從石雙城嘴裏得知,其實父親並未遇害,但此時親眼見到慈父,仍是驚喜交集,一時淚流滿麵,叫道:“爹爹,你……你可回來啦!”快步跑去,伏在椅前,喜極而泣。
梅聖恂用手輕撫迎雪秀發,微笑道:“雪兒,不哭,不哭,我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嘛。”
天下群英見梅聖恂突然出現,都是無比震驚,喜悅者有之,失望者有之。隻不過絕大多數,都是麵帶笑容,一起拱手,向梅聖恂問候。
少林寺監寺走上前來,喜道:“且喜佛祖保佑堂主,得以大難不死,實乃中原武林的幸事,當真可喜可賀。”群雄也紛紛賀喜。
薜峰卻一步步悄悄向外走去,想伺機逃走。
卻不知石雙城的眼角餘光,一直注視著他,見他想跑,喝道:“你這賊子,束手就擒吧!”剛要拔劍,卻見蕭紅葦、六師弟趙浩然、七師弟張靜山幾人早已躍出,橫劍擋在薜峰麵前。
薜峰心中驚懼,臉上卻堆起笑容,道:“幾位師弟,你們難道真的想同門相殘麼?”
蕭紅葦喝道:“你既已判出師門,我們早已不再有同門之誼。今天便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清理門戶。還不跪下,聽師父發落?”
薜峰一咬牙,臉上神情猙獰,伸手指著劍品堂眾人,厲聲叫道:“你們都偏向姓石的這小子,師父、師妹、你們為什麼都偏向他?我是劍品堂的大師兄,哪點不如這小子了?可是,自從姓石的來到劍品堂,小師妹就一心向著他……哈哈哈,師父,你不傳我最高明的武功,反倒傳給了姓石的,你心裏早已不當我是你的弟子了……既然如此,我還留在劍品堂做什麼?我既已背負叛逆之名,再加上殺師的罪名、又有何妨?小師妹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誰擋我,我就殺誰!就算老天阻攔我,我也定要逆天!”
趙浩然大怒,喝道:“好個逆賊,如此狂妄,我一劍殺了你!”運起一品劍氣訣,劍峰上一道寒光流過,嗤地一聲,一劍刺出。他已練到第四重境界,劍出如電,江湖上早已罕逢敵手。
薜峰一劍斜撩,也運上了一品劍氣訣,他的功力可比趙浩然要深厚得多,雖然未突破第五重,但威力相比,可是如天壤之別。
兩劍相撞,趙浩然隻感手腕巨震,幾乎拿不住長劍,身子退開幾步,臉上驚怒交集。
張靜山喝道:“他現在不是大師兄了,不用講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啊!”蕭紅葦冷冷地道:“不錯,清理門戶要緊。逆賊,吃我一劍!”他號稱劍無影,出劍之快,在劍品堂諸弟子堪稱第一,薜峰對他向來忌憚三分。此時見他出劍,隻得全力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