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護主當敢戰天下(1 / 2)

瑩白的人骨陳列,在這樣的宮殿中,有人骨並不稀奇,但人骨身旁臥立著一尊龐大大物。

你終於來了。那無上存在開口了。

景逸點點頭,神情很凝重,這無上存在竟然保留著早就破敗的人骨,這很讓他吃驚。

很意外嗎?無上存在不知在以何處對著景逸,但景逸的一舉一動,卻盡存於他心中。

你不是說你不殺人嗎,為何這裏會有一具人骨呈於你身旁。景逸問道。

那無上存在沉默,忽然間,他似乎在翻身,整片宮闕隆隆作響,他的身軀如同有千萬鈞一般,動輒就能壓塌一座宮闕,威勢太過駭人。

好在這宮殿建工講究,更有四象聖靈鎮壓,從某種勢來說,地基很穩固,很少有人能撼動。

我以為你不一樣,原來你與世人一般,被那紅塵遮迷了眼睛。無上存在道。

我隻是一名小修士,渺渺存於眾生之中,何來與常人無異。景逸自嘲一句道。

你倒是有趣的很,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證明自己與眾不同,而你,卻在將把自己並入眾生,這天地,終究不能順天而行,或許,如此便是你的獨特之處吧。無上存在聲音很重,似乎在打量景逸。

景逸一笑,其意不明,但那笑容,卻與那無上存在的話,殊途同歸。

這上了歲月的無上存在,倒不是學那些淨土長老。淨賣關子,隻不過同聰明人說話,無須說的太直白,如此舒服罷了。

倒是停在景逸這半混半不混的人耳中,這話說的暢快。

我倒不覺得什麼是獨特,我隻是覺得,一切隨心,無拘無束。景逸笑道。

你倒是很特別,讓我想起一個人的一句話。無上存在又動了動身子,宮闕一陣搖動。灰塵簌簌而落。

卻近不了景逸之身。灰塵灑向他雙肩時,自然散向一旁,很空靈與飄逸。

什麼話。景逸好奇問道。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這句話說的倒是不酸。卻有一股淡薄飄遠。雖為不爭。仍存大爭之意。

哈哈哈哈哈!景逸大笑,蕩氣回腸,這一聲大笑的。如同一個千載懷才不遇之人,突然尋到了知音,無比的開懷。

不遠處,那龐大的身影,陡然間射出一道血光,洞穿過來,如同景逸所料,這無上存在的本尊亦是一隻火獅。

那銅鈴大小的眼眸,流動著懾人心魄的光,似乎可以看穿人心,望穿一切。

景逸不知覺間,似乎深陷其中,在那一道眸光下,無所遁形,宛若他的一切心事,都將被對方看穿。

他的內心在咆哮,以一股絕強的精神意誌對抗,身體不由自主的展動。

你想幹什麼!景逸大喝一聲,渾噩的精神猛然醒轉,全身的氣息陡然森冷,直掃著對方。

你身上有些氣息很令我感興趣,是我曾經一度追求的,可惜現在不再需要了,我已至暮年,生命到了盡頭。老火獅說著,語氣聽不到有絲毫的傷害,更沒有半分的不甘。

反觀像是看透了世間凡塵事,了卻了時間所有情,緣分不再有生滅,命格再不起波瀾,世間的牽掛了了,自然會有這樣的口氣。

老火獅那強盛的眸光稍黯,轉頭望向那人骨,眼中波光顫抖的劇烈,再平靜的心緒,也掀起了驚濤萬丈。

主人。無上存在道出驚人的兩字。

景逸渾身一顫,那人骨生前來頭驚人,能讓一位可開辟域外通道的存在,稱其主人,可見之威勢何等。

他沒有打擾火獅,就地扯來一個蒲團坐下,渺小的身子靠在離那人骨不遠的位置。

老火獅熱淚盈眶,如泉奔湧,每一滴落在地上,都能震的地麵一陣叮咚,似乎可以洞穿大地,很是可怕。

一人一獅一枯骨,一草一山一天堂。

你說從不殺人,便是為他嗎?景逸問道。

老火獅點了點巨大的頭顱,悲慟不止,不知為何,見到眼前的少年,竟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同他鄉遇故知,相見恨晚。

曾經的往事,忍不住找人傾吐,或者說無人傾吐,無論是什麼生靈老了,終歸有一段往事要談,不管是什麼,都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磨滅的痕跡。

景逸很觸動,這老凶獸,或許有一段悲情的往事。

你是不是在想,為何我堂堂一代凶獸中的無上存在,怎會從不與你人族做對,或者說,為何我能將自己的天性掩去。老火獅幽幽道,口氣很慢,有些傷感。

人族與凶獸對峙,天生便是如此,凶獸有萬族,人隻有這一族,浩淼的大地上,終究要有一族主宰沉浮,為了這一目標,多少人傑前仆後繼,浴血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