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撫,驕陽遍灑。王大膽從地上昏沉沉地蘇醒過來。“真是半夜的雞雞——頂背了。”王大膽氣急敗壞地說著,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脖子被鋒利的肋骨刺破鮮血崩流。燦燦的白骨上和黃沙上也都是殷殷的血跡。
“哎呦,我的媽啊!我他媽的暈血,你還敢傷我!”說完抄起身邊的坑邊那棵樹。掄起樹幹像舉起了一條幹巴巴的胳膊“啪——啪——”一頓亂砸。“讓你紮我,我砸碎你這王八日的。”頓時地上一片狼藉,連那一根根的肋骨都碎了一地,他才滿意地住手。將腳脖上的傷擦擦,扛起勝利品就往回走。
“怎麼回事,這麼多的煙?一定是我三叔瞎整,做飯咋還冒這麼多的煙。人老事無功,幹啥啥啥不中。”大膽一邊嘟囔一邊往前走,想穿過眼前的迷霧。
“哎呦!我的老媽啊。”大膽腳下一個沒留神,摔了一個大跟頭。那棵小樹重重地砸在他身上,他感覺那不是棵樹而分明是一根電線杆。砸得他眼冒金星,半晌沒起來。迷迷瞪瞪的,仿佛眼前有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在他前麵搖搖晃晃地若隱若現,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
“救命啊,救命啊!”大膽使出渾身的氣力想站起來,但是怎麼也起不來。
“大膽,你醒醒!”一個熟悉的聲音的將他搖醒。大膽睜開眼睛,原來是老村長王春權。他的身上還壓著那棵樹枯樹,他揉揉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那個土包上。
“你怎麼在這兒,你三叔都快把飯做完了,讓我找你呢,你怎麼還喊救命啊?”
“我剛才折了棵樹被砸了一下,我迷糊了還做了個惡夢,沒什麼了走吧!”大膽臉色慌張地說。
“走吧,你王三哥都急著找孩子呢!”王春權說完前麵走了。大膽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頭,心中湧起無限的恐懼與崇敬,一溜煙地扛起樹跟在老村長的後麵,還不住地回頭看。
“你這犢子兒怎麼回事兒,怎麼才回來?是不是跑到哪兒睡覺了。”吳三兒一邊嚷著大嗓門兒,一邊抹了抹嗆得直淌眼淚的眼睛。隻見臉色鐵青的王大膽,扛著那棵小樹渾身汗如雨下。“撲通!”他將那棵樹重重地摔在地上。
“真他媽的晦氣,大白天的活見鬼!”大膽一邊罵,一邊拿出一隻煙來抽。
“咋地了,是不是看見孤魂女鬼?”吳三兒一邊扇著火,一邊好奇地問。
“可不是嗎,還挺漂亮呢。”大膽猥褻地笑著,臉色好有幾分得意之色。
“你是想媳婦想瘋了,連個女鬼都不放過。你也就是做夢娶媳婦——想美事兒。人是不能嫁你了,你也就想想鬼吧!”吳三兒一邊笑著說著一邊把那可枯樹折斷一把往灶上填。
“三叔,你老這是隔著門縫兒看人——把人看扁了。”吳三兒還想說幾句,王春權急忙勸住:“快準備吃飯吧,別耍貧嘴,你三哥還著急呢。”
這時隻見王學兵在水邊直勾勾地看著嫩江發愣,像一樽木雕泥塑泥塑一般。大家趕緊過來解勸,他這才勉強回來和大家吃飯。
雖然開江魚味道鮮美,但是大家都感覺索然無味,草草地吃了點兒,就準備往回返。
大膽劃著船,頂著列列的西風往回走。剛剛撐起篙來,忽然吳三兒大叫一聲:“那是啥?”三人應聲望去,隻見在茅山的西南角的蘆葦蕩中好像飄著一件衣服,大膽急衝衝地將船劃過去。“撲淩淩——”在蘆葦蕩中驚起一群野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