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明知這一招是要自己命的招數,然而雙掌在陸心夢手中,如果撤回掌力,勢必會受內傷的。
可不受內傷,小命就沒了。
陸心夢一把將江自流扔到一旁,抬起一掌,迎向那隻手,麻衣人易指為掌,和陸心夢對了一掌,立刻後退,飄上屋頂。
江自流此時才知,陸心夢可能還真是好人,是他錯怪人家了,可是這其中的事情,他還不太明白。
陸心夢冷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發愣的江自流,趕忙回到方百玲的房間。
江自流也有些錯愕地回去,怔怔地看著方百玲,方百玲勉強還算是好好的,隻是脖子上,多了一圈的勒痕,她的鬼龍王之索,落在地上,她還在氣喘籲籲地做著深呼吸,可想而知,在江自流離開到陸心夢回來的這段時間,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陸心夢端起那碗雞湯,晃了晃,一下子全部倒進了脖子裏,這有劇毒的雞湯,她喝下去,還真沒有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等方百玲呼吸均勻了,她才又讓人拿過來一個湯匙,當著江自流的麵清洗了三次,又盛了一碗雞湯,慢慢給方百玲喂著。
方百玲自然知道這湯中沒有毒,碗裏也沒有毒,真正的毒藥,是在那顆石子飛進來的時候,融化在了湯勺中,真正有毒的不是雞湯,而是那顆石子。
江自流整個腦子都空了,仿佛根本就已經是一個空心的人,這種戲法,他應該比誰都了解的啊!
“陸夫人,我錯怪你了。”
陸心夢瞪了他一眼,狠狠道:“當然是你錯了,你以為我們這裏戒備有多嚴密呢?你自己的女人隨隨便便就給扔在這裏了,她要是真出了事情,你是不是還要怪我們看護不善呢?那麼簡單的戲法你說離開就離開了,豬腦子嗎?”
江自流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確,本來就是自己有錯在先,別人指出你的錯誤,你還有什麼可怨恨的呢?
等陸心夢把話說完,江自流才冷冷地說道:“你把雞湯放在這,出去的時候為什麼要發笑呢?是不是如果要沒有那個人的到來,你就有其他的目的要達到了,心夢姐姐!”
陸心夢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方百玲,方百玲柔弱地伸出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
陸心夢把臉一扳:“我看明白了,原來江公子,還有方小姐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救命恩人的!”
江自流道:“城外的殺人案和你們無關,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我不傻,剛才那個人想要殺小玲兒不假,可是你陸姐姐,也未必想要我們活的好好的吧!”
陸心夢雷打不動地笑著,說:“可是我救了你一命,又方百玲一命,這些事情,你總無可抵賴吧!”
江自流冷笑道:“如果我事先喝過解藥,也會把帶有劇毒的雞湯一飲而盡,如果我下毒的計劃被人打亂,也會趕著回來給自己解脫嫌疑。”
陸心夢的手還是沒有停,仍舊給方百玲喂著湯:“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江自流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誰也不知道別人有什麼目的,就像如果我今天說的都是胡話,你也不會明白,我為什麼要冤枉你,是嗎?”
陸心夢手裏的湯碗慢慢地空了,湯匙放在碗裏,她就慢慢地拿起湯碗,走到了桌子旁,嫣然笑道:“隻可惜,這些都隻是你的推測,這是在縣衙,你不會殺我,你的聰明,不會讓你活得更久,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說著話,她把一條秀白的胳膊,溫柔地架在江自流的肩膀上,整條胳膊,都像是在泛著柔和的光芒。
江自流用力推著她的胳膊,卻根本推不下去,他心裏有氣,不服輸,緊咬著牙說:“我寧可做個快些死去的明白鬼,也不會慢慢地被糊塗鬼折磨。”
他們兩個人一推一架的,更像是在說情話,而不像是在說狠話了。
江自流的兩隻腳,恐怕已經在地磚上踩下了不小的坑了。
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勉強,再也不那麼自然了。
然而肩膀上白藕般的玉臂,還是如泰山般地往下壓著。
方百玲道:“陸姐姐,他就是小孩子脾氣,為剛才丟人的事放不開呢,所以這才胡說八道的,您可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軟話這東西,江自流不說,有人替他說。
反正大家誰也沒信任何一個人的話,都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怎麼糊弄都一樣,不缺那一兩句的。
陸心夢把她的手拿開,江自流頭都是暈的了。
陸心夢又盛了一碗湯,款款走來,笑道:“還是方小姐會說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