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劍明搖頭笑了笑,道:“你們公子這是心疼你,不舍得讓你死,你昏迷的時候他就一直不停地在叫你的名字呢,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顧青衣看向胡劍明,也是極其用力地勉強一笑。
狄玉飛按著顧青衣的臉,強行把她的臉恢複到比較舒服的狀態,冷冷地對胡劍明道:“你是不是太閑了點?如果真的很閑的話,要不你去看看給她的藥和補品做的怎麼樣了?”
胡劍明笑道:“我是覺得,她現在很需要休息,我們兩個,是不是都得出去呢?”
顧青衣用盡全身的力氣,拉著狄玉飛的衣角。
狄玉飛輕輕把她的手拉開,讓她牽著自己的手。
“好吧,我出去。”他們兩個人做出的這種動作,就像是在逼著他一樣。
門檻外出現了胡劍明的影子,影子的腳從門檻中跨到了門檻外。
天已經黑了,胡劍明在臨走之前,幫著狄玉飛點著了屋子裏需要點燃的油燈,他知道,在顧青衣睡著之前,狄玉飛是不可能有空起來點燈了。
胡劍明出去以後,狄玉飛雙手握著她的右手,冷冷地說:“顧青衣,你最好明白,我今天救你,隻是出於對下屬的負責,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顧青衣翻下眼珠,看著他們緊緊握著的手,什麼也不必要說了。
狄玉飛道:“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姑娘,你會明白,我這是什麼意思的。”
顧青衣這會兒已經恢複了些元氣了,虛弱地說:“公子放心,我明白。”
狄玉飛道:“明白就好,好好養傷。”
他鬆開手,想要站起來出去透透氣。
當他的兩條腿剛開始用力的時候,他忽然看見顧青衣的手死死地抓著他的手掌,像一個快要淹死的人,抓著水麵上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狄玉飛又坐了下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房間裏悶了。
也許一個男人,的確需要一個愛自己的女人。
狄玉飛看著她的臉,突然有一種想要趴下去吻在她臉上的衝動。
第一次覺得,顧青衣原來是這麼美。
狄玉飛反過手,輕輕按著她的柔荑,道:“放心,我不走。”
顧青衣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又帶著疑惑地睜開,她期待著的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發生。
也許他心裏還有方百玲的位置吧,無論如何,我都是沒辦法和她相比的。
她雖然失望,但也無可奈何。
如果說日久生情的話,她和狄玉飛的相處,還是太短了。
但如果和方百玲相比,他們兩個人經過的時間,又顯得太長了。
顧青衣忽然笑了,以她和狄玉飛的感情,相處的時間,自己的姿色,她有什麼必要害怕方百玲這個情敵呢?
狄玉飛不知道她自己想的是什麼,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用手指揩著她的臉蛋。
顧青衣帶著笑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狄玉飛道:“你真傻,把馮陸他們都放出來了,你要是再死了,難道要把這麼多困難的問題,都交給我一個人來應付嗎,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嗎?”
他知道顧青衣還沒有睡熟,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倦意,他不怕顧青衣聽到這些,聽到了這些話,她最起碼不會再有下一次的自尋短見。
顧青衣閉著的雙眼,漸漸從長長睫毛下的縫隙中流出了淚水,潤濕了她的睫毛。
外麵的梧桐樹葉,一片片的落了下來。
秋天已經深了。
一間普通的屋子裏,圓桌上擺著米粥,鹹菜,和饅頭。
方百玲趴在江自流身上,盯著他的眼睛說:“我知道你沒有受傷,白玉尺雖然是名劍,但是傷了你之後,頂多也隻讓你的傷存在兩個時辰而已,馮陸又給你上了藥,你現在,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事,為什麼還賴在床上?”
江自流枕著雙臂,氣喘籲籲地說:“餘震剛和張起秀,他們都是追求過葛血玉的人,現在同樣的一塊肥肉擺在他們之間,難保他們不會為了她,再次爭搶起來,他們兩個的決戰,我擋不住,也不想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