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血玉的語聲更為冷漠,道:“你不用把我勒得那麼緊,你不把我的胳膊崴折,我就不會在你這多留一天!”
張起秀微笑著把靈力渡進葛血玉的體內,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就連你的兩條腿一起打折了,我一輩子背著你。”
葛血玉道:“我寧可剛才把那條鋼錐刺進心髒裏,也不想看著你過一輩子!”
張起秀抓住了胸口,感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這十年來,每一次想到葛血玉,他的心都會像撕裂一樣的痛苦,當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點痛苦,不過是多痛苦了一點而已。
那麼一點的痛苦,增加在這久而久之的痛苦之上,對於這點痛苦,他也不放在心上了。
就像是死亡一樣,死一次和死一百次,也沒什麼不同。
他已經習慣了。
馮陸背對著陸心夢的眼神,連話也不說一句。
事實上這個時候陸心夢的眼中,除了愧疚和對失敗的痛苦,也沒有其它的感情了。
但是好像馮陸覺得還是自己不對,始終沒敢麵對她的眼睛。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是壞人,做著壞事,和她對立的人,還不忍心殺了她。
慕容琳芳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道:“陸姐姐,方百玲和蘇鳴鳳都叫你一聲姐,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是一起經曆過艱難困苦的姐妹,妹妹跟你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吳大縣令雖然對你有感情,但你也沒必要為了他,失去了自己做事的思想態度,和原則,你說呢?”
陸心夢道:“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還想要我不生氣,在一個小妾的麵前詆毀她的丈夫,這能讓我不生氣嗎?”
她的揚聲詞都說成了挫聲詞,生怕碰到馮陸的槍尖,傷到自己。
慕容琳芳低了低頭,不好意思地微笑道:“抱歉,如果是江自流這樣做,我也會支持他的。”
陸心夢長長地哼著氣,仿佛是對慕容琳芳的默許。
張起秀抱起葛血玉,往他的府邸走了過去。
街上的行人也仿佛是沒有看到這件事一樣,繼續著自己的事情,吃飯的繼續吃飯,哄兒子的接著哄兒子,約會的男人沒事人一樣地往愛人的臉上吻了一口。
慕容琳芳看著下麵的人群,回頭向馮陸擺了擺手,縱身跳了下去,跟在張起秀的後麵。
她和馮陸一直都覺得,他們的關係,就是這種友誼式的情侶,彼此關心,還不用對對方負責任。
這堵牆不是窗戶紙,他們寧可讓這堵牆永遠停在他們之間,也不要徹底的成為愛情的奴隸。
因為他們不想走到張起秀葛雪,陸心夢秋一瀟的那一步。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馮陸慢慢地把斷槍收了起來,連鎖鏈抽回靈源裏,回頭看著陸心夢,眼睛中的愧疚感,似乎比陸心夢的眼睛中還要熾熱。
陸心夢慢慢把鋼刺收了回去,道:“身手不錯,到底是江湖上一流一的高手,深得胡雪印真傳,點到即止,如果剛才你的手再都那麼一分一毫的話,江自流明年就可以去給我燒紙了。”
馮陸閉上眼睛,道:“你說這個話,還不如痛痛快快打我兩個耳光呢!然而我並不後悔這樣做,對不起你是實話,但剛才那種情況,任誰也會對你出手的。”
陸心夢仿佛一點也沒有聽他說這個話題,隨意的整理著護腕,問:“胡雪印教了你那麼多東西,應該不會是讓你背叛他的吧,看起來,他在他兒子身上投入的精力,都遠不如你多。”
“你想說什麼?”馮陸看她的眼神,開始不那麼愧疚了,隱隱地竟還帶著一縷的殺氣。
陸心夢把護腕往外麵伸著,道:“周瑜打黃蓋的故事聽說過吧,你要不要聽我從嘴裏麵,再給你換一個版本聽聽?”
馮陸道:“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這麼回答你,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陸心夢襝衽笑道:“我曾經也以為不會和你們任何一個人為敵,今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馮公子,這個世界沒那麼理想,你和我,本就是同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