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陸道:“可惜啊,我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江自流心說道:馮陸的實力有多少,始終沒有感覺他出過全力,他的靈術實力,應該同狄玉飛,張起秀不相上下。
江自流歎道:“無論如何,在我們幾人的心裏,陸心夢的地位,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不管她做出過什麼事,她都是一樣的女人,今天的事情,我們大概完全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馮陸好像鬆了口氣,道:“真……真的嗎?”
江自流道:“背叛這個詞是貶義詞,但是得看你怎麼理解了,對於我們來說,她從來都一直是和我們站在一起的。”
馮陸微笑道:“你們兩個,把我當朋友的前提是什麼?”
江自流想了想,道:“認識你。”
方百玲抿了抿嘴唇,笑道:“對啊,比如這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我們就不會把他們當做朋友。”
馮陸頓了半晌,忽然兩手抱著他們兩個人,笑道:“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兩個會這麼回答,我設想了無數種答案,都沒想到你們還會有這樣一種答案。”
江自流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們說什麼,你是想聽,我們是因為你能幫我們對付胡雪印,才把你當成朋友的,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是為了達到胡雪印的目的,才故意接近我們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之類的話,但是馮陸,一個人的目的不會是永遠不會變的,就算你曾經是胡雪印的手下,就算你現在真的是為了胡雪印而接近我們的,但是在此之前,隻要你有過那個真心為我們好的瞬間,那就是你給我們的,最為寶貴的財富。”
馮陸笑了笑,感動地抱著他們:“你還真挺老實的,這種掏心窩子的話,用得著跟一個敵我不明,還是你曾經情敵的人來說嗎?”
江自流笑著說:“敵我不明,就代表著他可能不是敵人,情敵隻是爭奪愛人的對手,但並不是敵人,既然不是敵人,成為朋友,也是早晚的事。”
馮陸笑道:“就像是狄玉飛那樣?”
江自流的臉色黑了一下,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們今天一晚上的對話,都像是提前排練好的一樣,一問一答,一點都沒有間隔,但隻有這個問題,就像是馬路上的騎馬人忽然把馬兒立了起來一樣,立馬截止。
月光靜靜地照著竹林,陸心夢信步走著,雙腳踩在鬆軟的竹葉上,就和踩在紅毯上差不多。
她曾經有一個夢想,就是有一天真的踩在結婚用的紅毯之上,跨過火盆,馬鞍,做一次真正意義的新娘。
這個夢想終結於她和吳幻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她的這個夢想,才真正如玻璃般破得粉碎。
由於是納妾,由於她自己的身份問題,那次的婚禮,僅僅是在他們去府裏領取了兩張成親契,然後讓大紅的轎子從側門把她抬了進去,連拜天地都沒有拜,隻擺了兩桌家宴,就算是成親完成了。
這種婚禮完全沒有考慮女方的感受,省略了一切的冗雜環節,直接就奔了主題,而且把對女人一輩子隻有一次的關鍵性的拜天地也取消了。
奇怪的是,陸心夢還真沒有一點氣憤的意思,她的心裏,竟然連一點怪他的意思都沒有。
當一個女人把心都獻給一個男人的時候,所有的繁文縟節,都不能阻止他們的感情。
所以當那一次事以後,陸心夢心裏就再也沒有想到過,她還有過這一個夢想,直到今天她踩在這假的紅毯上,她才回憶起,自己曾經還過有這個夢想。
但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想不想的起來,又有什麼區別的呢?
不知不覺,眼眶都有些濕濕的了。
忽然間陸心夢身體一繃,刹住了腳步。
她一抬起頭,模糊的視線就看到了白衣劍客。
然後一刹那之間,她的周圍兩丈以內,站在樹枝上的紅衣女子,穿著黑衣水靠的男人,從地麵下鑽出的遁地者,憑空站出的兩個背著鐮刀的壯士,一下子把她圍在了當中。
陸心夢用手指把眼淚揩出,輕輕地彈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