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知道江自流是什麼人,所以他們都知道,江自流明白一切的利害關係,隻要稍微給他一點壓力,他什麼都明白。
顧青衣把方百玲帶到了狄玉飛的領地裏,在一處大宅子那停了下來。
方百玲不認得這座宅子,因為她沒有來過。
如果馮陸在的話,他就會認出來,這是趙員外的府邸。
狄玉飛一個人提著一竿黃色的燈籠,親自迎了出來,不過,直到顧青衣走到麵前,他才看到在她背後跟著的人是方百玲。
顯然的一點,他之前並不知道方百玲要來,顧青衣的許多話,大概都是她自作主張的話。
狄玉飛不是想見到方百玲,他是迎接顧青衣來了。
隻可惜顧青衣不知道這個意思,當狄玉飛迎出來的時候,她看到他還以為是歡迎方百玲來了。
狄玉飛看到方百玲的時候就知道顧青衣一定會那麼想,這才一直都沒有開口,他既怕顧青衣誤會他,也怕方百玲不理他。
他真正愛的人是顧青衣,但是他也不明白對方百玲的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上一次在張府一戰,他也知道方百玲真正愛的人是誰,他也同樣明白,方百玲不會有任何能在事業和人生上幫到他的地方,論長相,她連做花瓶的資格都沒有。
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簡單來說就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那時候他就算和顧青衣天天待在一起,吃飯喝茶打情罵俏,也永遠不會往愛情那方麵去想。
現在看到方百玲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能心如止水的。
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做不到完全把她當做路人或是朋友了。
顧青衣過來時臉上帶著笑容,見到狄玉飛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也一直沒有消失。
她一直以為自己屬於那種冷豔高貴的女神。
這種強烈的反差,有時都讓狄玉飛覺得她都不像是顧青衣了。
狄玉飛一直在等著她說話,她卻一直都沒有吭聲。
於是狄玉飛隻能自己打破這個沉默了,道:“青衣,你回來了。”
顧青衣笑道:“是啊,公子,我還給你帶回來一個驚喜來,怎麼樣,夠驚喜嗎?”
狄玉飛道:“你其實不必做這件事的,她不是傻子,有些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根本沒法從她的嘴裏拷問出來,那你又何必這麼做?”
顧青衣的一顆熱心換來他這麼冷淡的反應,麵上竟然也沒有一點的變化,道:“公子,客人大老遠來的,你們兩個還是到裏麵去聊吧,在這外麵,風也怪大的不是嗎?”
狄玉飛道:“有風嗎?”
他明知道這是顧青衣給他的台階,還說出這樣的話,不是順著台階下,而是明顯地想要拆她的台的。
方百玲算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冷冷道:“顧青衣求著我見你一麵,我才來這裏的,我來這裏,不是為了看你的臉色的,既然狄公子不想見到我,那麼,顧姑娘,你看……”
顧青衣趕緊過去拉住方百玲,道:“方小姐,公子他是真的很想你。”
方百玲看向狄玉飛,狄玉飛卻敏感地扭到了一旁,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方百玲冷笑道:“你看他有一點想我的樣子嗎?”
顧青衣看了狄玉飛一眼,嘴唇都有些顫抖了。
她好像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最自作聰明的事情,最讓狄玉飛為難的事情。
她好像感覺到,心中一陣暖意。
狄玉飛不知道方百玲要來,他是為了我才迎接出來的,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呢?
方百玲笑了,“顧姑娘,下一次你再想這樣亂點鴛鴦譜的時候,最好跟你的公子商量一下,免得再有這種事情發生,既然沒有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這種情況下,方百玲沒法不走了,這一趟他本來就不想過來,隻是為了江自流,她才這樣做的,如果狄玉飛能有一點作為備胎的職業修養,哪怕能和她多說上一句話,那她也不會立刻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