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種堅韌不拔的意誌,大多數的事情就都不會辦好。
當然,如果沒有這種死鑽牛角尖,撞了南牆都不回頭的性格,大多數的錯誤,都會及時地得到改正。
胡劍明很清楚,如果他貿然踩出這一腳,也許後果就嚴重了。
他猜得沒錯,當他低頭看到自己影子的時候,同時也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疊在自己的背上。
那個人的影子手中,還舉著一把劍。
無鋒無尖的劍,是白玉尺。
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靠近,然後又無聲無息地把劍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狄玉飛的確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就算和一些老人們比起來,他也絲毫不遜色多少。
但如果不是胡劍明的注意力都放在方百玲身上,狄玉飛的劍,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在自己脖子上。
“我還是挺想知道,你已經有那個了,為什麼你還在意著這個?”胡劍明把腳收了回來,冷冷的問道。
狄玉飛道:“至少她是我的客人,還不能由你來處置,胡公子要是想找女人,煙花之地多得是,何必揪著這個不放呢?”
胡劍明淡淡道:“你應該很清楚,趙大員外藏匿在零魔城地,可不是我父親一個人的意思,而是由狄麟閣和父親共同決定的,冒著讓這麼大的勢力暴露的風險,留著這個女人的性命,你認為值得嗎?”
他忽然頓了頓,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地說道:“哦對了,這個女人還是對你沒什麼興趣的人。”
胡劍明的這幾句話,堪稱字字珠璣,剛柔並濟,既給了狄玉飛放棄方百玲的合理理由,同時也用利益和孝道,給了他非這樣做不可的原因。
顧青衣輕移蓮步,緩緩走到狄玉飛的身邊,平靜地說:“我家公子想要保住的人,就算是一隻喜鵲也沒人動得了,反之,我家公子想要對付的敵人,就算是一隻狗,我家公子也絕不會放過。”
狄玉飛麵露苦笑,滿臉的無奈之色。
方百玲慢慢地把筷子放了下來,她知道,當狄玉飛把劍指在胡劍明脖子上,顧青衣再說出那樣的一句話時,胡劍明的殺意和敵意,就不會有一點是在自己身上了。
這是趙員外的地方,胡劍明是客居在此,但狄玉飛更是客人的客人。
盡管趙員外已經退隱在零魔城地多年,可是隻要胡雪印吩咐一聲,他和他的手下,仍然會為胡雪印豁出性命。
他是直接受命於胡雪印,而間接受命於胡劍明和孫楷的。
這是胡劍明的地方,顧青衣在這地方侮辱他,沒有禮貌,也踐踏了他的尊嚴。
以胡劍明的個性,絕不會放過她的。
狄玉飛的苦笑,大概也是基於這個原因。
接下來的事,就不是語言可以調停的了。
當的一聲脆響,方百玲和顧青衣忽然看到一黑一白的兩道劍光交錯了一下。
盡管她們知道這是墨陽劍和白玉尺相交擊的場景,但是除了那一黑一白的兩道刺眼劍光,他們確實沒有看到兩人是怎麼出手的。
顧青衣還比方百玲多看到了一道墨陽劍劍光,那是奔著她來的。
說來話長的招式,隻在刹那間發生,當顧青衣看到劍光的時候,就已經是胡劍明站在她後麵,用劍脊貼著她喉嚨的時刻。
但是和顧青衣比起來,方百玲則多看到了一道白玉尺的劍光。
狄玉飛背身反手出劍,白玉尺從顧青衣的肩膀上刺過,停在胡劍明的脖子上。
墨陽劍和白玉尺,這時候都掌握這一條性命。
若胡劍明想殺顧青衣,出手的一刹那,必然會被白玉尺洞穿咽喉;若狄玉飛想要把胡劍明置於死地,他洞穿胡劍明咽喉的瞬間,胡劍明也有力氣把顧青衣的喉管給割斷。
兩個幾乎已經差點成為兄弟的人,現在正在以生死比拚。
狄玉飛道:“青衣,你欠胡公子一個道歉。”
胡劍明麵色不變,語言也沒有什麼起伏,沒有憤怒,沒有恐懼,淡淡說道:“她剛才所說的話,難道僅僅就隻是一句對不起可以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