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指一棍剛要說話,方違痕端著一動不動的窄劍,接著江自流的話問:“以你所見,江自流的朋友,都有哪些人?我是說,能為了他對付我們太平鏢局和你們的人!”
怒指一棍隻有扳著指頭,一個個算著說道:“寂靈學院的人,至少有秋一瀟,餘震剛是值得頭疼的人,薛緋顏不可能會為了一個並沒有多少潛力的人才,選擇與我們為敵,除此之外,昆魚山雷傲,和他不是敵人,也許已經把他當做朋友,張起秀葛血玉,不會離開沙天一線來找我們,而能與我們為敵的,就隻剩下慕容琳芳,長孫不臣,秋一瀟,還有狄玉飛了。”
連狄玉飛都算做我的朋友,您老這智商,倒也確實不敢讓人恭維。
江自流心裏,不由得因為這個失誤嘲笑起他們來。
卻不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狄玉飛也算得上是他的朋友了。
每一個人的成功,都需要有人見證才顯的有意義。
江自流就是這樣一個,讓狄玉飛想要炫耀成功結果的對象。
狄玉飛比任何人都希望江自流能活著,健健康康地活著,長命百歲的活著,從競爭對手絕望的眼神中,看著自己的成功!
連狄玉飛都算上,至少說明怒指一棍不是狄麟閣的人,否則他這個做父親的再怎麼沒用,也還是能壓得住兒子的反抗情緒的。
那麼剩下的,就隻剩下吳幻和胡雪印了。
從陸心夢失蹤的那一刻起,江自流就認為,在零魔城地,還存在除了馮陸,魔靈之崖,寂靈學院,據水關,以及後來加入的鬼蜮森林之外的第六方勢力,顧青衣的單人闖張府,更是印證了他的這個猜想。
現在他有理由懷疑,這個人就是吳幻。
方違痕道:“讓他們做朋友和做敵人,你覺得我應該選擇哪一樣?”
怒指一棍默然無言。
方違痕繼續說道:“你應該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我們不一樣,他們之間,就算有利益的交換,總體來說,仍然還是純潔的,所以你也很清楚,如果他死了,那些人,會用什麼樣的辦法,來對付我?”
他的表情仍然沒有變化,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擲地有聲之感,整個人,有著一種不怒而威的霸氣。
怒指一棍微笑道:“但是在我們和他之間,我相信你還是能夠把握得出該選擇哪一個的,對嗎?”
江自流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信心,對他這麼放心。”
江自流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怒指一棍已經遠離了方違痕三四步的距離,這是一個如果方違痕反水,他還能逃開方違痕一劍的距離。
“我收回剛才的話,看來你對他也沒那麼自信。”
江自流極盡所能地挑撥著他們兩人的關係。
他早就算準了,就算方違痕為他們辦事,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隻要他稍稍添油加醋的說那麼幾句話,他們兩人的決裂,也隻是早晚而已。
能用語言交流的事,動手就低俗了,方違痕既然沒有把他這個侄女婿放在心上,江自流又為什麼要把他這個“未婚妻”的“叔叔”太當回事呢?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江自流不傻,更不笨。
方違痕的臉往他背後的怒指一棍冷冷看了一眼,輕視地一笑,心道,原來怒指一棍,也不過就這麼點膽量,確實讓人大失所望。
不過方違痕看完了怒指一棍之後,本不存在的眼光,就又轉到了江自流的身上。
那一刻,江自流感受到了殺氣。
“你談的都是遙遠的利益,我不可能為了望梅止渴的東西,放棄眼前的一切,一個人不會放著一口現成的水井不用,而等著一個自己並不信任的人再打一眼井來,怒指一棍說的不錯,我知道自己該做出怎樣的選擇,自流,對不起。”
方違痕說完這句話時,窄劍反握,就要往江自流的胸口刺落。
江自流急忙叫道:“等我再說一句話,你答應要讓我說的!”
方違痕心知江自流不簡單,難保要耍什麼花樣,劍尖一落,貼著江自流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