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還有人拿毒藥做補藥的,江自流不禁來了興趣。
“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因該是姓雷,不是姓唐,你們霹靂堂的人玩的是火藥,它到底不是毒藥,你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吹得那麼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你好像也隻是個普通人吧!”
雷傲鄭重其事地望著山間的月亮,道:“每一個普通人,都有他光輝的一麵,我這輩子最為丟人的事,就是對毒藥沒有任何感應,之前我想你這樣闖蕩江湖的時候,中過的毒藥,隻怕有千種之多,大量的毒藥積攢體內,相生相克,久而久之,身體就成了一個大藥壇子,沒有什麼毒藥,就真的是能毒死我的。”
“既然知道毒不死你,為什麼你還讓韓文傑去為你尋求解藥?如果不是那時候向他們泄露了神醫的秘密,他們父女也不會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這一晚上的交流,江自流和雷傲的關係,明顯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這件事,他始終無法放開。
雷傲冷冷道:“就算你那天沒有告訴韓文傑那個地址,他們也還是會出事,狄玉飛他們,根本就不是在你們到達聖靈關神靈晶衛府時才出發的,而是在之前就已經去了魔靈之崖,那次的事,我也隻是被蒙在鼓裏,受人利用而已。”
江自流默默地把短槍收進了靈源中,舉步往林子外走去。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背影,但是這一次,雷傲沒有覺得他無禮。
就算神醫之死不是他們直接造成的,他們也必須為這件事負間接責任。
他們確實助紂為虐,也確實有嚴重的後果發生,毫不客氣地說,神醫就是因他而死。
雷傲歎了口氣,轉身步行,背對著江自流離開。
那具屍體就被曝在了荒野,幸運了還能被人發現,將屍體掩埋,運氣不好的話,就隻有便宜那些野狼野狗,成為他們的口中食。
一名青年鏢師站在了方違痕的麵前,抱拳施禮,道:“怒指一棍的屍體已經處理,凶手至今未能落網。”
這個青年人說的是很聰明的話,因為太平鏢局的人,確實沒人知道怒指一棍是怎麼死的。
他們確實不應該知道。
方違痕道:“怒指一棍是在追殺江自流的時候,因為大意才給江自流得手的,所以這個凶手,我們倒是不希望他會被捉。”
青年鏢師道:“是,屬下一定緊守秘密。”
當方違痕讓他去處理屍體,並且把殺手的名稱告訴這個人時,方違痕就沒打算讓這個秘密留在黑暗中。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方違痕的確需要這樣的一個替死鬼。
如果這個替死鬼不會因這件事而死,那麼這件事就算完美了。
方違痕當然知道,這件事是沒有人會追查的。
為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把整個棋盤上更有用的一大片棋子浪費,沒有一個好的棋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方違痕知道,就算那個人清楚怒指一棍是他們殺的,也不會立刻對付他們,江自流,現在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所在。
這件事的存在與否,江自流都不會避開他們,多一事少一事,對他的旅程,沒有任何影響。
竹林中,土黃色的螞蚱在鬥笠人的屍體上蹦跳著。
暗潮洶湧的玄靈大陸上,人命的廉價,甚至還超過了戰爭時期。
沒有人會為他們的死感到悲傷,更多的人,習慣把他們的失敗當做教材,提醒自己,不要犯和他們一樣的錯誤,有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國度之間的戰爭,大概也是如此。
零魔城地,鬼蜮森林,這兩個平常江湖人士眼中的樂土,無論是對於哪一個國家而言,都算得上是遊離於統轄之外的地域,誰都把它們當做敵人,誰都想要把這裏據為己有。
如今,胡劍明等人,對於零魔城地的興趣,總算是慢慢淡了下來,連帶著,隨著陸心夢失蹤,江碎夢和方百玲昏睡不醒,江自流遠離峰城,秋一瀟等人和張起秀鬧掰,李玉濮反叛這一係列事情的發生,零魔城地的防務漸漸的鬆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