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琳芳躺在床頭,無可奈何地看著馮陸,道:“如果我是奸細的話,我就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殺了張起秀和葛血玉,就什麼也不用解決了,不是嗎?”
馮陸微笑道:“這話雖然不假,但是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葛血玉靈術還未盡喪,就算是之前被陸心夢所傷,終究沒有傷到元氣,一對一的條件下,恐怕還沒有人能胡雪印和狄麟閣不出手,單憑我這種等級的人,是多少個也打不過她的。”
慕容琳芳道:“你會不會太小心了,凡是沒有絕對能成功的概率,現在出手,至少有七成的機會,你覺得是嗎?”
“我又不是那個奸細,這不是我應該擔心的事情。”
慕容琳芳剛才的話讓楓路很不高興,她好像就是在等著自己說錯話,然後確定自己的身份的,或者說,她就是在找一個能把自己屈打成招的話的開頭,然後揪著不放,確定自己的身份。
如何讓不是罪犯的罪犯承認自己是罪犯,魔靈之崖,尤其是夲督界限的人,最有心得了。
慕容琳芳溫柔地把右手放在馮陸的手心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我不是那種喜歡冤枉人的人,我隻是希望可以和你一起麵對,不管什麼事,我都希望和你一起麵對。”
馮陸本該十分感動的,可是他卻把手伸進了床裏麵,把慕容琳芳的左手粗暴的拽了出來,讓她自己看著手心中的三寸鋼鏢,道:“這就是你說的和我一起麵對?你想怎麼麵對?殺了我,然後再代表我和江自流說對不起嗎?”
慕容琳芳嘿嘿的笑道:“你怎麼知道的,我還就是這樣想的,一個我喜歡……”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該降下這個身份,改口說道,“一個喜歡我的男人,我不希望他是一個見不得天光的小人。”
馮陸冷冷的站了起來,轉身麵向門外,回頭冷冷地看著她,道:“你希望看到什麼人是你的事,如果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也不希望你能和我做一樣的事情,更不希望在你的眼裏,我能變成另外一個不真實的我,你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慕容琳芳想要把他拉回來,結果出手的時候,馮陸已經在外麵了。
好快的身手。
慕容琳芳又靠了回去,微笑地歎道。
馮陸走了出去,看著茫茫的街市,迷茫的往前麵走著。
至少張府門前的布局是張起秀為了討好葛血玉所建造的,一般情況下不會是馮陸這種男人會感興趣的,他在這迷茫,也實在是正常的事。
如果馮陸不在這裏迷茫,他就該去看心理大夫了。
走過這段葛血玉專用街道,馮陸的眼神才漸漸明朗起來。
迷茫,他才不迷茫呢,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明白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任何外來的誤會,就像是這黑夜中天空的熒光星光一樣,不管有多少,始終都比不上天空中高掛的月亮的。
隻要自己心是清的,又何必在意別的眼光對自己的影響呢?
他真的能讓自己的心清起來嗎?
巷子裏忽然又飄來了女兒紅的香味,是五十年以上的陳釀。
不是酒鬼不能上門,對於馮陸這樣的酒鬼,沒有什麼比這醇香的絕佳村繆更加具有誘惑力了。
有些誘惑就是這樣,明明知道這是一條死亡之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觸碰它。
沒讓老鼠踩上夾子,主要是因為誘餌不夠大。
馮陸尋著酒香,最後來到了一家文君廬的酒館前。
真是好名字,真是文人雅客的飲酒作詩的勝地。
馮陸慢慢走了進去,大聲道:“昔日卓文君為司馬相如當廬賣酒,堪稱佳話,不知在下今日能否一睹此文君真容呢?”
酒館裏隻有一位客人,背對著馮陸,淡淡道:“馮兄之前一直醉心於美酒,為何今天,竟然對賣酒的人感興趣了呢?難道是被家中猛虎趕出來了?”
此人卻是猜的神準。
馮陸看著他麵前的酒壇,那五十多年的陳釀,擺明是從這個壇子中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