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對於江自流這種精通於旁門左道,江湖戲法的人而言,已經是聽力的極限。
對於餘震剛和秋一瀟來講,中間隔著一堵牆,又有二十步的距離,除了大聲吆喝的話,他們也不可能聽到什麼。
況且,薛緋顏的屋子,隔音效果都不是一般的好。
在確定他們沒辦法偷聽之後,薛緋顏才對著蘇鳴鳳笑了笑,道:“猜猜我是有什麼話要跟你說,才這麼保密的?”
蘇鳴鳳搖了搖頭,不過跟著就說:“讓我一個人聽的話,顯然不會是我和江自流有共同利益的話,也許你隻是不想讓江自流一個人聽到,所以才把他們也都搭上的,我猜的就這麼多,不知道對不對,還請薛小姐指教。”
薛緋顏看看應別離,兩人相視一笑,顯然是在讚許蘇鳴鳳的含而不露。
她的話看似什麼都說了,其實一句有用的都沒有,秋一瀟和餘震剛,就算是再加上方百玲,他們三個人,看出這一點也不難。
應別離十指交叉,大拇指在轉著圈,道:“鳴鳳這話真是奇妙,算了,跟你這種人玩心機也沒什麼意思,我就直說了吧,這次讓你們休息,主要還是你家裏使的力,要不然,你們的薛扒皮小姐,也不會讓你們休息片刻。”
蘇鳴鳳呆呆地說:“家?好像是一個很遙遠的詞彙了。”
薛緋顏道:“正因如此,所以我們才想要請示一下蘇小姐,要不要回去,老實說你那個家,回去一圈再過來,恐怕人就隻剩下半個了,曆史沿革的十大酷刑,恐怕在你們家的地下室裏,都還是活生生的曆史標本,不過你可以放心,願意回去你就回去,不願意回去,我派人跟你家裏說一聲,量他們也不敢來寂靈學院要人。”
蘇鳴鳳撇了撇嘴,冷冷道:“我家又不是閻羅殿,不是十八層地獄。”
薛緋顏聳聳肩,笑道:“有區別嗎?”
蘇鳴鳳哼哼著,竟然沒有反駁。
薛緋顏長吸了口氣,道:“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回去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後果,你們兩家的仇怨,寂靈學院也算半個當事人,我不希望寂靈學院的人,會因為前代人的仇怨,永遠生活在痛苦裏。”
蘇鳴鳳笑了笑,道:“想不到薛小姐,竟然也會關心我們的心理健康,謝了。”
薛緋顏道:“所以你是不打算回去了?”
蘇鳴鳳答道:“不是啊,都說了,我家不是閻羅殿,不管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活著回來的,放心吧!”
薛緋顏歎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你回去啊?”
“我家……”
薛緋顏沒等她說完,就打斷她道:“我知道你家不是閻羅殿,多認錯,少強嘴,興許你回來的時候,身上能少些傷口。”
蘇鳴鳳不斷地做著深呼吸,想要用最平靜的表情,去麵對江自流他們,但是她發現,知道自己要回家的消息,她並沒有那麼淡定。
至少心裏麵想得,絕不是嘴上跟薛緋顏說的那麼簡單。
薛緋顏道:“要不要我給你衝一杯安神茶喝喝?”
蘇鳴鳳像是被人從噩夢中驚醒一樣,滿頭大汗地呼道:“啊~!”
薛緋顏和應別離淡淡地看著她緊張的樣子,薛緋顏說道:“就知道你沒那麼平靜的心態,我送你回去吧!”
蘇鳴鳳還是倔強地說:“不用!我……”
薛緋顏無害地看著她,蘇鳴鳳低下了頭,道:“我家就是閻羅殿,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應別離和薛緋顏慢慢地看著蘇鳴鳳,直到一個時辰之後。
當蘇鳴鳳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那麼恐懼了。
至少麵對江自流他們的時候,她還是平靜的。
所以沒有人猜得出她遭遇了什麼,薛緋顏又和她說了什麼。
她從江自流他們麵前走過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江自流沒有用讀心術之類的靈術,也沒有問她。
秋一瀟沒有問,江自流總不好意思太過關心這個不是他女人的女性朋友。
秋一瀟則隻是看著江自流,放任著蘇鳴鳳從他身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