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震剛默默地跟在馮陸後麵,什麼也不說了。
落到這種動手比動腦還快的人手裏,你還能想什麼呢?
藥鋪裏都是死人。
兩人推開門的一刹那,就已經確定,這的確是一個陷阱,一個針對他們的陷阱。
餘震剛歎了口氣,冷冷地說道:“我就說不讓你進來吧,這裏麵果然都是死人,趕緊走吧,別讓人逮住了。”
他言辭著急,仿佛是在恨馮陸不該隨便就惹麻煩。
馮陸冷冷地看著藥鋪裏橫七豎八的屍體,悠閑地說道:“現在我們就算是出去了,該來的麻煩,你覺得我們逃得掉嗎?”
餘震剛皺著眉,說:“那你不逃啊!”
馮陸慢慢地回頭用槍尖關上了藥鋪的兩扇門,重新把門閂拴上,道:“既然這麻煩找上你我了,不如就等著麻煩找來,隻看來的是秋誥甘,還是狄玉飛了。”
餘震剛看著馮陸沉著分析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冷笑,他瞬間覺得好笑的是自己,馮陸給胡雪印做了多少年軍師了,自己竟會把他當成動手比動腦還快的角色,這個錯誤犯的太大了。
餘震剛拔出兩儀劍,慢慢地把一個撲在地上的人翻了起來,看了一眼他的傷痕,道:“一劍將動脈割斷,人死的時候還能及時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顯然是凶手不想讓人這麼快覺察到這裏邊的情況,所以不讓每個人的血流出太多,所以才在人臨死前給了他這樣做的機會。”
馮陸往四周看了看,前堂裏八個死人,竟有六個人都是用手堵著脖子上的傷口的,另外的兩個人則是匍匐在地,手放在自己胸前。
餘震剛慢慢走了過去,把那兩個人也翻了起來,他們的血早已停止流動,因而並沒有太多的鮮血因為餘震剛翻屍體而流出。
“他們的胸前是被利器刺穿,然後凶手又立刻把他們的手堵在傷口上的,背上沒有血跡,證明對方並沒有刺穿他們的胸膛,而隻是刺進去了一點,切斷心髒的動力功能。”
馮陸慢慢地看著這些人的傷口,道:“其他人所受的都是劍傷,唯獨這兩個人是被槍所刺,看來我倒不如你喜歡殺人。”
外麵已經隱隱傳來嘈雜聲,以及“圍起來”,“別讓他們跑了”之類的說話聲。
餘震剛淡淡一笑:“本來就不可能說的清楚,這樣一來更說不清楚了。”
馮陸微笑著說道:“本來就沒指望能說清楚……這些人死了多長時間?”
餘震剛道:“你我距離這家店還有三十步的時候,殺人就已經開始了,而且都是一招斃命。”
馮陸看了一眼外麵晃動的人影,道:“三十步的距離,幾乎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衙門的仵作不會辨別出來我們是冤枉的。”
餘震剛忽然又聽到了呼吸之聲,慢慢往周圍看了一眼,最後眼睛停在了後院的入口處。
看來這個局,布得還是很精妙的,簡直是無懈可擊。
“如果再加上一個目擊證人的話,你我就算跳進黃河裏,也別想洗清了。”
馮陸笑了一笑,已經聽到外麵開始喊話了。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接到線報,知道你們在此行凶,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如果執迷不悟,我們就不客氣啦!”
馮陸看著餘震剛笑了一笑,道:“我怎麼覺得這幫人有點可愛呢?”
餘震剛臉上也帶著同樣的笑容,但還是沉穩地說道:“恐怕有蹊蹺,不過如果他們來的人能夠對付我們的話,那麼外麵再死幾個人,也不冤枉。”
餘震剛的意思是說,如果對方不知道他們身份,就說明陷害他們的人和這些人無關,如果對方知道他們身份,並且派來恰好能夠對付兩人的幫手,那他們就算是無辜,餘震剛和馮陸也非得先殺兩個不可。
兩人看著麵前的木製門牆,冷冷地透過窗格子看著外麵正準備撞牆的人影,忽聽嘩的一聲,麵前的一堵牆壁,整個轟然倒塌,二十多個戴著黑邊帽,穿著皂服的捕快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站在了牆壁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