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看著眼前的火堆,默默的說道:“上一次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殺手,位置就是在前麵的煮海山,細想之下,煮海山位置正好在寂靈郡邊緣,偏又是各方勢力想伸手到此,卻又誰都伸不到的地方,秦青上一次就是由此地對我們開始截殺,這一次的殺手,我怕他們也會選擇此地。”
蘇鳴鳳恍然大悟,上一次遭遇截殺,似乎恰恰就是在煮海山之地,因為煮海山這裏,就算是突然死兩個人,拋屍荒山,神不知鬼不覺,如果不刻意尋找,很難發現破綻,他們這段日子清淨了些,正是因為從未完全脫離過寂靈郡,隱俠居,銘隱村至少一方的勢力地帶,而煮海山,則是這些勢力的真空地帶。
江自流道:“我倒不是怕了那個人,隻是他的刀太過邪異,突然襲擊的話,我們很難防備,所以,必須在明天經過的時候,保持最好的狀態,等待截下那一擊。”
蘇鳴鳳本來想問為什麼我們不主動出擊呢?不過他仔細一想,便又覺得不能這樣了,對方若當真在那裏等著他們,本就是以逸待勞,如果要是他們再在煮海山中奔波一天,豈不更是讓對方正中下懷?
“我現在隻擔心一件事情,你的傷……會不會影響你的出手?”
蘇鳴鳳抱著膝蓋抬頭,溫柔地看著江自流的臉問。
江自流拿著一根木柴在火堆裏點著,道:“應該沒有問題,方叔叔下手沒那麼重。”
蘇鳴鳳苦笑,江自流這個替被人遮掩的毛病,還真是從來都不曾改過:“就是,下手也沒那麼重,至少骨頭沒折,也是好事。”
江自流摸著鼻子笑了笑,也不反駁她了。
這是他們兩個從銘隱村出來以後,第一次按著正常的人類行為習慣休息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人也睡好了,馬也吃飽喝足,養足了精神,這才一起踏上了路途。
蘭池……上一次不知道它在哪,一路上仿佛覺得很遙遠,然而今天明明知道了在哪,卻仍是覺得遙遠,因為這一次的壓力,似乎比上一次更大,而分享壓力的人,也比上一次少了兩個,所以感覺才會如此明顯的吧!
跨出寂靈郡邊界的時間正是午後,預計到達風險地帶,便該是未時了。
江自流路上就在想,死在自己手裏的人不多,充其量隻有兩個,孫楷一個,黑魂一個,趙正的死是因為陸蕩強詞奪理,跟他沒關係,但要是前兩個的話,鹽文君已經放過他了,黑魂的事情,魔崖界主也沒跟他找過麻煩,這個雙刀刀客,究竟是從哪蹦噠出來的,他真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蘇鳴鳳在馬上看了看他,微笑道:“怎麼了,還在想那個人的身份問題?”
江自流道:“沒法不想啊,人家對我了若指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這種情況,想想都覺得恐怖啊!”
蘇鳴鳳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道:“沒事,凡事不都如此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到頭上的時候,一定會有辦法的,再不行,大不了你先撐著,我逃跑去給你搬救兵。”
她還真一點不客氣。
江自流雖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話……好像怎麼也應該讓他來說比較合適啊!
“這話你都說得出口,我到底是你親老公嗎?”
蘇鳴鳳嫣然笑道:“當然是了,所以我們夫妻才不能一起戰死沙場啊,怎麼也得留一個報仇吧,死的人就脫離痛苦了,但是活著的人,卻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啊!”
江自流笑道:“你這沒心沒肺的笑容,為什麼怎麼都讓我覺得,我死了之後連仇都沒人幫我報了呢?”
蘇鳴鳳強忍著笑,板起了臉道:“怎麼,對我你還不放心嗎?”
江自流從容答道:“我不放心。”
畢竟這老婆是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擱誰誰也不放心。
蘇鳴鳳黯然問道:“為什麼?”
江自流道:“我怕再因為我的死,把你的性命也搭上。”
蘇鳴鳳怔住,原來江自流是這麼個意思,她還以為,這小子醋壇子又打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