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陸歎了口氣,心說她這脾氣怎麼就朝著我一人身上發呀!那蘇淩比我跟你陌生多了,幹嗎不打他呀!
這說得就有些廢話了,不是跟你熟她敢打你嗎?這院子裏五個活人,除了打你好意思以外,她還能打誰撒氣啊!
雷傲傻逼的地方就是,他抱了抱鹽文君的肩膀,把這話跟她說了出來。
“你呀,也就敢拿我撒氣了,百玲和蘇淩你不好意思打,你師傅你不敢。”
鹽文君冷冷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慢慢把托盤往上空中抬起。
雷傲一下子嚇得把手收了回來,在胸前不好意思地抽動著,趕緊灰溜溜地往外麵跑去,道:“我去做飯。”
鹽文君這才板著臉把托盤放了下來,哼道:“還心煩意亂,我看你現在是閑得坐立不安了吧!”
馮陸埋上了鍋,添上水米,在火爐中點起火來。
蘇淩用掌緣如刀般切著整根的柴火,然後都扔到馮陸旁邊,一邊問他:“鹽文君……之前就是這麼個脾氣嗎?”
馮陸佯裝不知,道:“什麼脾氣?挺好的呀!”
蘇淩冷笑了一聲,說:“是不錯,還沒把你打成豬頭,否則你就覺悟了。”
馮陸還是毫不在意地說:“你不覺得……她凶起來很可愛嗎?”
蘇淩麵無表情地搖著頭,道:“不覺得。”
馮陸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說:“你這種人活該一輩子沒有女朋友,一點都覺查不出女人的好。”
蘇淩道:“女人的好,你說她嗎?我是感覺不出,這種女人到底哪好了。”
馮陸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的女人才算好,蘇鳴鳳那樣孝順得可以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方百玲那種為了朋友可以舍棄自己愛情的,這才算是好女人?無聞比她們強的,是當她盯上江自流以來,就從來沒有放過手,這就是她的好處!”
這人別看今天運氣不怎麼樣,說起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而且還真有那麼一些道理。
蘇淩削斬著柴火,道:“今晚該誰看著鳴鳳了?”
馮陸道:“玲兒。”
蘇淩道:“你這種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心緒不寧,今天你還是跟玲兒換一下吧,我在旁邊的屋子裏也警惕著點,如果有事,你最好叫我。”
剛才的話,馮陸好像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跳到了裏麵。
輸就輸了唄,說什麼心緒不寧啊,這回怎麼樣,遭報應了吧!
馮陸嘻嘻笑道:“能出什麼事,我那就是順口一說而已,還是讓玲兒來吧,她一個女的,伺候鳴鳳拉屎撒尿也更方便點。”
蘇淩把劈開的柴抱著扔到了那裏,停了下來,良久,才淡然地說:“小心駛得萬年船,你要找的那個人,對於江自流的決心,應該也不比文君差多少吧!”
馮陸默然,右手無神地往爐灶中遞著柴火。
他開始反思,為什麼他要跟著江自流這條線找慕容琳芳的下落?
是不是在自己心裏,慕容琳芳真正在意的,還是江自流?
既然明知她已經無意在自己身邊,再把她找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問題一個個地問出來,馮陸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就是在沒事找事。
蘇淩最後默默地念著:“讓一個人方便的前提,是她還活著。”
馮陸沒有反對,沒有再跟他爭吵。
晚飯他們都坐在蘇鳴鳳的屋子裏吃,雖然人多一點,吵了一點,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她需要清靜的時候。
很多人都覺得晚上可能是潛入某個府邸的最佳時刻,然而對於這些害怕被人潛入的府邸,夜晚,反而是巡邏更加嚴密,機關陷阱更難以防禦的時間。
用蘇鳴鳳來舉例子,就是希望她死的人,通常會挑選在吃晚飯的這半個時辰下手,因為這段時間,往往是一個人一天裏麵,最為放鬆的時刻,所有人的精神鬆弛了,刺客也就更容易得手了。
這個道理,現場的這些人,顯然無一人不明白,而且他們往往比大多數的人,都要清楚得多。
這頓飯他們吃得很快,不知是被鹽文君嚇出了陰影還是怎麼著,蘇淩馮陸方百玲,恨不得一口就把粥喝完,饅頭咽光,整頓飯從開始動筷子到有人吃完,瘟王菩薩還連一句話都沒有醞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