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淅瀝的細雨也終於在黎明時分停了下來。朝陽初生,陽光透過薄霧照進揚州城裏,在那猶帶著幾許濕痕的閣樓簷角,青苔石街上折射出幾許夢幻般的光澤,整個揚州看上去頗有幾分煙雨江南的味道。
伴著初陽,沿街的商鋪不時打開,街上行人漸多。小販的吆喝聲,行人的議論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帶著些嘈雜整座揚州似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包子,包子哎。”某間客棧的大門前擺起來一個小攤鋪,一個青衣小廝肩上搭著塊白色汗巾正賣力的吆喝著。小廝身前擺著一張矮桌,上麵是一串高高的蒸籠,最上麵一層開著,熱氣蒸騰,鮮香四溢。
“包子,包子哎。”小廝繼續吆喝,“皮薄餡大,膚白貌美的包子哎。”
“奇怪,我為什麼要說膚白貌美的包子呢?”小廝有些疑惑,一隻手杵著下巴低聲自語。隻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由的搖了搖頭,將疑惑拋在腦後,繼續幹自己的本職工作,繼續吆喝著:
“包子哎,膚......額,祖傳的包子哎,兩文錢一個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小二,來兩個包子,一碗白米粥。”或許是小廝吆喝的有特色,亦或是哪位神仙老爺爺看他吆喝的著實辛苦。總之,小廝吆喝了這麼半天,總算有人來吃這皮薄餡大,膚白貌美的祖傳包子了。
這是一個中年文士,約莫有三十多歲,麵容清瘦,一身白衣幹淨整潔透著幾分儒雅。手裏還拿著把白色的油紙傘。
中年文士也不帶小二反應過來,便隻顧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將傘豎靠在桌角,習慣性的打量四周,隨即麵色一怔,像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某間客棧”
中年文士看著客棧大門上的匾額,麵上有些驚異。
“客官,你要的白米粥和包子。”
此時小二一手端著碗白米粥一手端著一個盤子,上麵乘了兩個騰騰冒著熱氣的大包子正走了過來,見著中年文士麵上神情,心裏暗笑。對著中年文士道:“客官是第一次來吧?”
“哦?何以見得。”中年文士有些吃驚。
小二嘿嘿小了兩聲,一邊將手中的碗盤擺在桌上一邊對著中年文士道:“我見客官剛才看到我們客棧名字時,麵上有些驚奇,想來以前不曾見過。”
中年文士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作聲。卻見小二扭頭朝著客棧裏瞅了瞅,隨即豎起一隻手遮住嘴角,低聲道:“要我說啊,掌櫃的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放著好好的名字不取,非整些莫名其妙的名字,還不如叫‘來福客棧’呢。通俗易懂,關鍵是寓意吉祥啊。哎,你別說叫吉祥也不錯的啊。”說著小二有些興奮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
“好了好了。”中年文士笑著擺了擺手,“你還是去吆喝你的包子吧,也不怕一會掌櫃的出來收拾你。”
小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那......那客官你慢用,有什麼需要你招呼我就好。”
中年文士也不理他,夾了個包子就著白米粥自顧吃著,片刻後耳邊傳來小二的吆喝聲。
“包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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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著包子吃完最後一口粥,中年文士手伸進懷裏正打算掏錢付賬,便聽見小二憤怒的嗬罵聲。
“好你個小兔崽子,居然還敢來偷東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龜兒子的。”
中年文士皺了皺眉,抬眼看去,隻見剛剛還在吆喝著的小二此刻正一臉的憤怒的將一個約莫小乞丐推倒在地,一邊罵著一邊踢打著。這小乞丐穿著破爛衣衫,套在他小小的身子上連腳都遮住了,張兮兮的連袖子也沒有,早已看不出是什麼顏色,想來從未洗過。此刻被小二推到在地上也不掙紮,整個身子卷縮起來,像隻小蝦米一般,懷裏緊緊的捂著一個包子,任由小二在他身上拳打腳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