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煊?”宇文清愣了一下,微微迷惘的神色清明了些,睜著清澈澄明一雙眸子,她有些警覺的從軟榻上坐起了身子,蹙眉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赫連煊手指捏緊了書頁,直接湊到她近前,狹長妖嬈的眸子直視著她,冷冽犀利一閃而過,玩味十足:“你不會忘了吧?眼下你是本王的人,何時來去是本王的自由。”
他目光灼灼,她沉默了一瞬,很快的工夫,神色間隻留下風輕雲淡:“我睡得有些迷糊,失禮了。”
宇文清輕聲說了一句,看上去乖順的不像話,輕巧的挪了身子,她邁步走到了門邊,喚了一聲:“五兒”。
“姑娘可是要用膳?”
“先不急,打盆水,我洗一下臉。”宇文清溫聲吩咐了一句。
屋內這位爺看著奇怪詭譎的很,哪怕稍微有一點點迷糊,她也不願意單獨同他呆在一起大眼對小眼。
即便快到了夏日,井水依舊是有些冰涼涼的感覺,宇文清用棉帕子擦了臉,一轉身,那位爺還是保持著剛才坐著的姿勢看她。
宇文清有些頭皮發緊。
事實上,剛才洗臉的時候就一直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她的脊背一直筆直僵硬的不像話。
難怪相府那些下人談到他都有種又敬又怕的感覺,這位爺的喜怒無常和他在天曜的尊榮華貴有的一拚。
不過,能得到宮裏那一位讓人談之色變的暴君信賴又疼愛,不得不說,他當真是個有些手段的。
天曜皇朝國情複雜,各方勢力盤根節錯。
開國五大家,除了赫連王府之外,平西王府,定南王府,護國公府,鎮國公府皆有不俗實力。
再有後來居上的定北侯、自己的老狐狸父親宇文丞相,另外更有德高望重偏安一隅的李太傅,以崇洋為首的一眾宦官閹臣以及整日裝神弄鬼的胡天師一類烏合之眾。
可想而知,這些百年望族之中有多少年輕權貴,卻沒有任何一人能有他的影響力。
傳言中這一位不按常理出牌,出手狠辣果決,無所不用其極,卻偏偏常常能出奇製勝。
天曜皇朝原本並不是這雲傾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家,當今皇上登基以後,剛開始還勵精圖治,到了後來卻越發荒唐。
北邊的大燕國和大象國虎視眈眈,西邊的昭國時常滋擾,南邊的香國蠢蠢欲動,朝堂內外文臣武將各有思量,卻偏偏利益牽扯,均是作壁上觀。
鼎盛之年的赫連王北邊戰場意外吃虧,一朝戰死。
這一位不過十多歲,從來紈絝邪肆的小王爺卻是一反常態,親自請命,領兵出征。
在此之前先是投其所好,以美女穩住了西邊的昭國國君,又是以財富收買象國奸佞貪官,讓其對國君煽風點火。
在兩國按兵不動之際,率領隻有燕國一半的兵力出征,卻是利用昌平關口的優越地勢,誘敵深入,前後夾擊,活捉燕國將領,俘虜折損燕國士兵數萬之眾。
燕國元氣大傷,一退數裏。
這一位回國之後,卻是將美女歌姬、能工巧匠源源不斷的送到昭國,將那一位愛好美色的國君直接養成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