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邢致遠,已經和這套槍法合二為一,他站在那裏,就是一杆槍,他的心跳,就是槍杆上的律動,他雙眼所及,就是槍的盡頭……
能從一套再平凡不過的槍術中領悟到槍意,毅力、悟性缺一不可,隻可惜,他缺了一絲運氣,如果能有更好的武功心法,此人的成就應當遠不止於此……
直到邢致遠緩緩收槍,身後的老仆才恭聲道:“老爺,長房大爺來訪,說有要事。”
邢致遠聞言將手中的長槍插回兵器架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堂兄,今日不在衙門當差麼?怎麼有空來我這?”一出垂花門,邢致遠就抱拳道,而他所稱呼的堂兄,正是便裝而來的邢捕頭。
邢捕頭見了邢致遠,沒和他寒暄,而是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將其扯進了偏廳。
邢致遠迷惑道:“堂兄,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邢捕頭小心的關上房門,對邢致遠道:“昨天晚上,飛龍鏢局被人給滅了。”
“什麼?”邢致遠聞言大驚,那龍飛天可是鍛脈後期的境界,而且其手下的鏢師也普遍有淬筋中期的實力,這樣一股勢力,在涼州城內可以稱王稱霸了,居然能被人不聲不響的給滅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我來你這之前親眼去看了,滿門被滅,所有屍體的致命傷都是刀傷,龍飛天身首異處,凶手不但殺了人,而且臨走還放了一把火?你想到了什麼?”邢捕頭壓低聲音道。
“這怎麼和兩個月前的靖遠鏢局滅門案這麼像?可那案子不是龍飛天幹的嗎?”邢致遠陷入了沉思。
“嗬嗬,我再告訴你一件事,靖遠鏢局的陳少鏢頭三天前從大牢裏跑了,而且今天早上府尊下令,要從亂葬崗將靖遠鏢局那些屍首起出來,風光大葬,至於陳少鏢頭,府尊已經讓我把案底消了。”
“嘶……”邢致遠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難道說這事是陳家那小子幹的?不可能吧?那小子我認識,小時候倒是個好苗子,練功也還算吃苦,可這二年迷上了逛&窯&子,功夫始終停留在淬筋後期,他能殺得了龍飛天?”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跟你說,這小子越獄的時候打死打殘好幾個獄卒,手腕粗的木質牢門他一掌就能拍碎。”邢捕頭說道。
邢致遠皺眉道:“堂兄,你別怪我說話直,你說的這些,我也可以輕易做到,憑這兩下子,陳家小子殺不了龍飛天。”他哪裏知道,陳霄不但從係統中得到了【全真教入門心法】這樣在底層江湖中如同至寶的存在,還磕藥升級,外掛用起來六的一比。
邢捕頭聞言訕笑了一下,也沒往心裏去,接著道:“江湖上的事我不懂,不過如果不是他自己幹的話,那就說明……”
“陳家小子有靠山!”兩人異口同聲道。
邢致遠皺著眉:“堂兄,你剛才說飛龍鏢局的人,都是被刀砍死的?”
邢捕頭點頭道:“放心,我雖然武功不行,可畢竟在公門裏幹了半輩子,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莫非是斬風堂?”邢總鏢頭腦洞大開。
斬風堂——靖北道最大的武林門派,以傳授刀法為主,在靖北道,無數刀客、邊軍、馬匪都是師承斬風堂或者間接師承斬風堂,這個門派有著刀客一樣的性格,直來直去,幹脆利索,想要拜入斬風堂,不需要你有心性、人品,隻需要一點,就是天賦,練刀的天賦。
這個推斷一出,兩人都嚇著了,如果陳霄真的搭上斬風堂這條線,那涼州府的格局就要跟著變了……
邢捕頭習慣性的正了正帽子,出門前對邢致遠說:“老弟,我還得回衙門辦差,你趕緊去找找這個陳少鏢頭,無論如何,先交個朋友再說。”
邢致遠點頭道:“堂兄放心,我明白!”
待邢捕頭走後,邢致遠立刻換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命下人準備了一份名貴的禮物,提著出了門,直奔城南的靖遠鏢局而去。
邢捕頭能得到的消息,衙門裏其他人自然也能得到,況且府尊大人下令的時候也沒讓人隱瞞,所以不到一上午的時間,飛龍鏢局以兩個月前靖遠鏢局相同的方式覆滅的消息就和靖遠鏢局死者的遺體被府尊請回厚葬的新聞一起,傳遍了整個衙門。
而得到消息的人很可能碰巧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於是一時間涼州城中流言四起,八方雲動,各種猜測不一而足,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能和江湖沾上邊的人,都在尋找陳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