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安一路發了瘋似的往前跑著,生怕被身後的人追上被打死。

原本想找個安全一點的庇護所再停下,可身體實在支撐不住。

最後腿一軟,一口血噴了出來,人就地就倒了下來。

他身上的骨頭如同碎了似的,渾身都散發著錐心的疼。

實在沒有半點爬起來的力氣了。

那嘴裏源源不斷流出的血,似乎在宣告著,他的即將死亡。

而就在恍惚中,他腦海裏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祁羽安,圓明園最低等的太監。

自小因為家境貧寒,六歲就被賣到了宮裏做太監。

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摸出了點門路,存了些銀兩,準備去討好一下上頭的太監,混個灑掃太監的小管事做做。

卻沒曾想得罪了競爭對手劉公公,後來對方憑借著多他一倍的銀兩,成功得到了管事太監的差事。

之後就對原主打擊報複,今日上午帶著屋裏的幾個小太監,更是沒把他打死。

幸好宮裏的有位貴人救了他,給他請了太醫。

不過看樣子,那太醫也是白請了。

祁羽安已經察覺到這具身體的破敗,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死了。

隻是他不明白,他一個現代好好的大學生,又沒有絕症,又沒出車禍。

好端端的怎麼就穿越到了一個小太監的身上?

他好不容易才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學,還有大好的人生。

怎麼就穿了?

還一穿來就要死,這擱誰誰不煩啊。

隻是,他還不想死。

但是,好像由不得他了……

第二日。

思慮了一夜的安陵容按照往常的時辰起身,梳妝打扮一番後,帶著寶娟去給皇後請安。

隻是才剛出了繁英閣,沒走幾步,寶娟就驚呼了一聲:

“啊——”

“小主,那有個人死人。”

寶娟尖叫著去捂住了安陵容的眼。

安陵容還來不及看一眼,就被捂住了眼。

以往她膽子小,一聽到死了個人,肯定會慌的不行。

但如今她已經是活過一次的人了,早已不是那個膽小如鼠的安陵容。

都親手殺過人了,還何懼死人?

輕輕拿開了寶娟的手,她朝前麵看過去。

果然看見一個小太監倒在地上,嘴角流出的血散開在地上,早已經凝固。

整個人也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大早上的看見這麼晦氣的一幕,寶娟可氣急了:

“這圓明園的太監是怎麼做事的,怎麼能讓一個死人待在咱們門前?這也太晦氣了。”

“此事必定得稟報皇後娘娘,讓娘娘好好來治治。”

寶娟喋喋不休的說著,安陵容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卻蹙起了眉:

“寶娟,你瞧那人是不是昨天我讓你請太醫去救的小太監?”

她這一出聲,寶娟才停住了口,仔細看去。

隨後倒吸一口冷氣:“小主,還真是那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