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薇剛走,葉知雅就讓茉莉關緊梅苑的大門,在門裏麵守著,她自己則和肖雲到內室商量。
“終於等到葉念薇走了——”葉知雅長舒一口氣,臉色是掩飾不住的歡快,走起路來也一顛一顛的跟想要跳起來似的,整個人片刻閑不住地來回走著。
“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先別急著慶幸,這葉念薇雖然走了,葉老夫人還在呢”肖雲好笑地看著葉知雅,提點道。
“這話是不錯,老夫人可比葉念薇難對付多了。”葉知雅點頭道,旋即又笑嘻嘻地抬頭對肖雲說:“隻不過啊,葉念薇惦記著葉家的財產,總是盯著她的假想敵不放;老夫人卻以為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懶得去管那些細枝末節的。單單從我們的計劃看來,老夫人倒是比葉念薇好對付多了”
肖雲點頭稱是,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說:“咱們暗地裏籌謀了那麼久,總算是可以重見天日,光明正大地鬥一次不過,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萬一被葉老夫人提前發現了,你可就要被趕出去了。”
“那正好”葉知雅滿不在乎地笑道,“反正張伯等著我主婚也等得太久了,要是被趕出去,咱們去了別院,就好好地給他辦一次盛大的婚禮”
肖雲聽了也覺得即使是被趕出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便消除了心頭的顧慮,笑道:“那咱們就靜靜地等著好消息吧對了,崎主子很久之前寫信說是要來,不知道為什麼耽擱了這麼久,你要不要寫信問候一下。”
“嗯,我也有點擔心他了,這就去給他寫信問一下情況。你找個機會,火速地給他傳過去吧。”葉知雅麵上的歡快被愁緒替代,京城,皇宮,那是怎樣的龍潭虎穴……
“好。”肖雲麵色凝重,生怕事情出了什麼變故。以他看來,葉老夫人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若是真像皇甫岐密信給他說的那樣,葉知雅有個縣主的封號的話,將來葉知雅要達成自己心願會容易許多。
葉念薇走的第五天,所有原本租用葉家店鋪的商人同時要求退租,說是就算是要支付違約金,他們也不願意再租用葉家店鋪了,原因是不甘忍受被葉伯德盤剝。
但是,葉伯德盤剝了他們這麼久,他們為什麼就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退租呢?再說了,葉伯德的盤剝早就在葉念薇除夕告密時被取消了,這又平靜地過了兩個月,他們更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提出退租,自己損害自己的利益了。
葉老夫人疑惑了,便找了一個時間,將所有租用葉家店鋪的商人都請回了家裏,還把菊苑一家也叫了過去,尤其特別點名了葉伯德必須去向各位商戶解釋、道歉,爭取留住他們。
葉知雅雖然沒有被告知要去,但是也沒有說她不能去,於是她便自己找個給葉老夫人請安的由頭,也去旁聽了。畢竟,這一天,她等了都快兩年了。
葉老夫人坐在最上首,雖然麵上略帶微笑,卻不怒自威,盯著在場的人一圈之後,才緩緩地問:“伯德私抬租金的事,剛過年的時候不是已經跟各位解釋過了嗎?而且,租金的價錢也調了下來,並不比別家高,為什麼各位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退租的事呢?而且,還是一起來提出退租?”
這樣集體鬧事,分明是背後有人指使葉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如何會不明白這一點,隻怕是有人有心跟他們葉家過不去,特地地來找茬了
那些商人見葉老夫人這麼說,便都一個個地嚷開了,雖然說得理由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是葉老夫人想要的——他們這麼做,是受了誰誰誰的指使。
葉老夫人見大家不肯說實話,便笑笑,換了一個方式,關切地說:“倒也不是說我們葉家擔不起這個損失。隻是眼下新年剛過不久,大家的生意正要紅火,要是在這個時候再重新找店鋪,隻怕是不容易吧?”
“這個就不勞老夫人費心了。”有人站起來,激憤地說:“我們就是認著賠,也不能再忍受葉家的盤剝了”
又有人接著站起來控訴:“那可不老夫人,這私下裏提高租金是一回事,大老爺他還每次都借機揩油,中飽私囊,還用各種方式脅迫我們不能退租我們實在忍受不了了,才提出退租的事,有得罪老夫人的地方,還請老夫人原諒”
這話說得就有些假了,但是別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老夫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隻能板了臉子,一分一厘地算起了違約金,盡量減少損失。
那些人倒是爽快,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就連一個銅板也不含糊。
葉老夫人心底氣急,要不是硬撐著一股子傲氣,別說是麵帶微笑了,隻怕她當場就會氣得吐血昏倒。
等到那些人一離開,葉老夫人就氣得一手揮開麵前桌子上放著的那些商人留下來的違約金,咬牙切齒:“給我盯著他們,看看他們不惜出血舍了我們葉家,到底是又攀上了怎樣的高枝兒”
葉伯德和葉端文趕緊領命退下,生怕晚了就要被葉老夫人給暴揍一頓。
馬慧珠和木蓮對視一眼,也不敢上前去扶葉老夫人,隻管在一旁抱著葉遠征,朝如月使眼色,讓她扶葉老夫人進去休息。
等到葉老夫人進去了,馬慧珠將葉遠征一把放在木蓮懷裏,說:“你和知雅先帶著征兒出去吧,免得一會兒老太太又生氣起來,拿你們撒氣”說話間,馬慧珠已經極快地將地上散落的銀子和銀票等財物朝自己兜裏裝,“我先把這裏收拾好,將這些礙眼的東西清理了出去,免得一會老太太見了又添煩惱。”
木蓮和葉知雅對視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浮起一絲譏笑,明明是想要中飽私囊,話卻說得這麼漂亮但是兩人口中卻都乖乖地應承了,雙雙出去。
第二天,算好了時間,葉知雅去梧院給葉老夫人請安,還沒進門,就如預料中地聽見一陣東西被砸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夾雜著葉老夫人的怒吼:“陳家那倆不知所謂的老東西,竟然這麼對付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