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畫像中的女人(1 / 3)

武瓊花想著衛魔道如此不擇手段,居心險惡,越發覺得不安,心中也極為難過,從小一起長大,師傅曾說道,你們情如兄弟,當互幫互助,豈料到頭來,他們所選擇的路,最終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歎了口氣,不覺拿出從寧德寺李繼援那裏拿來的那本《九件衣》的冊子,翻開來看了看,隻見上頭畫著一些圖像,下麵配以文字解說。畫筆和字跡甚為娟秀,想是由女子手起。武瓊花知道這定然是手抄本,李德明曾揚言十月十五在少林寺傳教《九件衣》給天下各門各派,顯然這種手抄本的《九件衣》的冊子無疑是抄寫了若幹。

他再往下看去,頓覺麵紅耳赤,但見那些圖文極為yin穢不堪,而且所結合的姿勢和形體更為詭異和邪惡,而文字則是《九件衣》的運功法門,形如魑魅魍魎,看了讓人欲血膨脹。但唯一的修煉條件,則非同血同脈,也就是親倫。武瓊花隻看得一眼,頓覺體內浴火狂生,眼前浮現出一片血舞的幻影。他情知不妙,連忙運起內功抵製,方始靈台清明,才一切恢複正常。

他曾聽言敦煌的落日大師說道,天下武功利器,本無正邪之分,唯用人而已。如今看來,這門魔道的《九件衣》神功顯然由始至終是在引導用人的心靈逐漸走向邪惡,最終成為魔道。而這無疑正是魔道所想要的結果。武瓊花越想越覺得憤怒,正要將冊子焚毀,哪知阿黛爾忽然竄了出來,一把將冊子搶了去,笑道:“你躲開我們偷看什麼,看得如此出神?”她一邊說著一邊翻開了冊子。武瓊花急忙道:“不要看!”

阿黛爾早已躲開一邊,哪裏還聽他的,早已嘻嘻哈哈的翻開冊子,頓時被裏麵的圖形看得麵紅耳赤,一股無形的欲望潮生。她覺著不妙,想要別來目光,但她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給牽住了一樣,根本無法掙脫。武瓊花一看阿黛爾的神色已見欲望之血,連忙使出淩波微步,將冊子從她手裏奪了過來。阿黛爾這才恢複過來,驚恐的望著武瓊花道:“這……這是什麼東西?你居然看這種東西?”

武瓊花怕他大聲說話讓山洞裏休息的姒小敏聽見,連忙將他拉開一邊,小聲道:“這就是魔道的《九件衣》,李繼援正是想要由此禍害敏兒!”阿黛爾想著圖中情形,頓時麵紅如血,呼吸都重了起來,道:“太惡心了,你還看,早該毀了它的。”她想著剛才的情形和內心深處的那種浮躁的感覺,更是羞愧得不敢看武瓊花。武瓊花道:“我這不正要毀了,哪知你過來搶了去。”阿黛爾一跺腳,道:“你還要說,誰知道你偷偷看這個?”說著便躲進了山洞。武瓊花搖頭苦笑,便將《九件衣》化為灰燼。

又過得幾日,姒小敏的狀況基本穩定下來,武瓊花便決定帶著姒小敏跟阿黛爾告辭趕回大宋。他既然認了姒小敏成為了他的妻子,哪怕沒有媒妁之言,八抬大轎,但一言既出,便從此攜手白頭,這就是責任。更何況姒小敏若然留在這裏,無非隻是徒添傷感,因此她也是決意從此跟著武瓊花一起浪跡江湖,那是再也不想回來西夏了。

阿黛爾自得知爹爹已死,便再無可念。她向來是明辨之人,自知要找衛魔道報仇,以自己目前的實力決然非他對手,何況她幫助武瓊花救走小公主,已暴露了她的身份,她要想留在西夏,顯然是寸步難行。因此她決定先跟隨武瓊花一起離開,以待來日再報大仇。

武瓊花對此自然毫無異議,幾天的相處,她對阿黛爾甚為讚賞,雖然阿黛爾年紀小,但從小便獨立自主,對事情能知進退,這對一個人來說無疑是非常難得的。若要是她真執意留下來不顧一切為父報仇,武瓊花難免還會擔憂。因此聽得阿黛爾一說,自然很是高興。姒小敏也極為歡喜。

隻是要離開之時,姒小敏卻遲疑著有些猶豫不決。武瓊花便問她如何回事,為免她心曾煩擾,語氣已是格外溫和。姒小敏才說將出來,原來是她想要回西平王府一趟,因為她這一走那是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她想回去將她媽媽遺留給她的唯一一張畫像帶走。這張畫像還是她媽媽生前,李繼遷找畫師給她畫的,也是她媽媽去世後留給她的唯一記念。

武瓊花從小便是一個孤兒,由師傅撿回來扶養長大,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什麼遺留念想。聽得姒小敏一說,不免心生感觸,說道:“五妹,這有什麼好猶疑不決的,既然是你母親的遺像,我們去取回來便是!隻是日後你有什麼話便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他自覺姒小敏所受悲慘,這心中便多了份愛憐,因此想著日後隻要她想要什麼,便遂她所願。

姒小敏畢竟原也是機靈聰慧,武瓊花這話中之意她如何聽不出來,雖然武瓊花答應娶她為妻,但她知道,這關於更多的不是情愛,而是一種責任。因此她更加感動,眼淚珍珠兒似的撲漱撲漱的就滾落下來。